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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來啊!”
即刻,薛適趕忙轉身走掉,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失神的薛適,臥進了大廳的沙發。他開啟電視,撥到清晨放映的動畫片,卻全然無心觀看。
將近半個小時,浴室內的噴水聲始終維持著那詭異的頻率,不曾間斷。薛適時常關切張望,卻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只穿內褲的薛勤勝起身下床,走至衛生間門前。他用力拉扯著手把,將門鎖搖晃得咔嚓作響。薛勤勝貼著門縫,威嚇般地大聲呼喚,卻始終得不到妻子的回應。
薛勤勝焦急異常,終於後退兩步,作勢要將門板踹開。剛抬腿,只聽一記短促清脆的聲響,衛生間內的傅雪萍,竟將門鎖開啟了。
花灑持續噴湧著水流,傅雪萍卻刻意避開,夢遊一般,在旁徘徊。
暴躁的薛勤勝,大聲呵斥道:“你!你在裡面溜達什麼呢!”
薛勤勝趕忙將昏沉的妻子攙了出來。傅雪萍面無表情,雙眼空洞,長髮沾滿水滴,凌亂墜在面前,就連鬆垮圍裹的浴巾即將掉落,她也毫無自知。
薛勤勝扶著妻子,腳步踉蹌,快速疾行,走進臥室後,便將房門重重摔上了。
薛適坐在沙發裡,腦中反覆回現著母親方才的慘狀,隨即,一股強烈的恐怖預感,直襲心頭。
剎那,驚叫聲再次爆發,震人心絃。
薛適將身體抱作一團,捂住雙耳,忍不住啜泣,眼中卻是一片乾澀。
慘叫持續了近七秒。捱過這漫長的煎熬,陣陣眩暈的薛適將身站起。隨即,母親那抽搐嗚咽的聲音,清晰傳進了雙耳。他兩腿發軟,傾倒的身體,扶在了牆邊。
鼓足萬分勇氣,薛適終於推開了父母的房門。雙人床正中,母親繃直痙攣的雙腿劇烈顫抖,在褶皺的床單上不停划動。她那漲至紫紅的面部暴著青筋,額頭遍佈的血管,根根隆起,快速跳動。一雙泛著塊塊紫斑的血眼,嚴重前凸,幾乎要衝出眼眶一般。
薛勤勝臃腫的身體半跪在妻子一旁,雙手扒著她的牙齒,死命博弈,渾身顫抖。
薛適站在那裡,後悔萬分,進退兩難,只覺自己瀕臨失禁了。
一分半鐘之後,大發作漸漸結束。傅雪萍像被抽走了靈魂,癱在床上。薛勤勝摟著妻子,不斷安撫,卻始終
得不到對方的回應。
薛勤勝輕笑一聲,負氣調侃道:“要是把你犯病的樣子照下來,你得從這窗戶跳下去。”
方才回神的薛適,默默走出了父母的臥房。
曾以為自己掙脫了的恐怖夢魘,再次襲來。薛適自知,母親的癲癇病,是難以痊癒的了。而他卻料不到,最為親近的母親,在追尋快樂的途中,將會對他自己造成多麼慘痛的傷害。
幻想破滅的一瞬,薛適腦中只縈繞著這麼一句話:
三大爺的靈藥,是騙人的……
☆、藏寶與新大陸
幾天後。
經過了將近一整年的租房生活,薛勤勝再次做出決定,離開尚榮莊園,搬去岳母所住的軍區大院,靜賢居幹休所。
話說薛適的姥姥,默默忍受著老伴去世的煎熬,獨自一人,悽零過活。子女們的生活各有困苦,全都無法陪伴。小女兒傅雪萍終就承受不住愈趨強烈的愧疚,遂向丈夫提出了孝養老母的心願。
薛勤勝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他即刻著手裝修事宜,投資十萬有餘,將靜賢居老房各處修整得堂皇有致,傢俱電器如數翻新,浩浩湯湯地侵入其中。如此心力,除卻照料岳母這唯一的冠冕理由外,箇中心思,不必挑明。
在收拾家當準備搬離尚榮莊園的過程中,薛適的身心始終被憤恨與怨念重重籠罩著。
搬至靜賢居,首先意味著上學路途的數倍增加。其次,薛適喜好安穩,厭膩改變,對於父親隔三差五的無端折騰,他很是反感。最後一點,即是他將更加遠離文竹園,更加遠離他心底的那處牽掛與依戀。
薛適整理著自己的書物,曾不止一次地抱有衝動,欲向父母申請,將出租在外的文竹園居室收回,供自己獨住,便於學業。每有此念,薛適也只是輕蔑一笑,繼而作罷。
他只覺得,子女永遠是父母長輩的附屬品,隨從所往,行為意念,皆不得偏悖。自我想法,不能張揚,但個人欲求天生所定,無法壓抑,因此,便唯有暗地發展了。肆意獨行的慾念,不受管束指導,只怕最後,扭曲到無法隱瞞的地步,才被迫暴露,便悔之已晚了。
八月底,暑期將盡,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