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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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著一串串藍色果實的小草;而近處便只剩下了郎斐和談將臣。
紙箱由談將臣抱著,這與他那一身得體而昂貴的西裝大衣顯得有些不相稱,但他卻覺得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難得滿意的一個“造型”。
他看著不遠處郎笑的背影,問道:“他也知道安芝的地方?”
“記得很牢。”郎斐點頭,“第一次來就記住了。”
談將臣張了張嘴,忽然又閉上了。此後便沈默片刻,但終於還是接下去問道:“……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
郎斐因為這句話而愣了愣,但很快又自我解嘲地苦笑一聲。
“我不應該感到奇怪。你應該早就調查過我們。”
說到這裡,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主動坦誠道:“沒錯,小狼是安芝的兒子。”
談將臣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只是他還有話要問。
“你一邊說和我們談家沒有關係,卻又把她的兒子當自己的來養。為什麼?”
“你在懷疑小狼其實也是我的兒子?”郎斐反問道,“不是連你也說過,沒有那個女人會看上我這種又老又醜的跛腳男人。”
“我的人查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談將臣認真地回應,“據說她過世的時候,只有你陪在身旁。”
“是啊,只有我自己。”郎斐笑了一聲,又反問道,“你對安芝有什麼印象?”
怔了一怔,談將臣開始在腦海中尋找起來。
談安芝,那個比自己小了8歲的女孩,第一次來到談家的時候只有14歲,明明穿著清純的裙裝校服,卻有著一雙倔強而固執的眼神。
談家的眼神。
很早他就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是父親婚外情的產物,也是母親竭力隔離的物件。所以,兩人明明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將近3年,卻幾乎沒有交集。
而談將臣唯一一次向她尋求幫助,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毫不誇張地說,談安芝對於他,已經枯萎得只剩下一個名字,若不是她與郎斐一直保持著聯絡,說不定連這個名字都未必記得了。
郎斐也一語道出了他此刻的心思。
“對於你,她只是一個符號,但對於我卻是一輩子的朋友。你沒有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不會懂。”
談將臣想要反駁,嘴已張開卻又歸於沈默。
郎斐又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元寶紙箱。
“我還欠她情,她給了我很多錢,醫療費和之後一段時間的生活費,雖然我找到工作後一直想還,她卻不要。”
聽到這裡,談將臣終於冷笑了一聲。但他並不準備澄清任何事,於是又問道:“郎笑真正的父親是誰?”
“我也不知道。”郎斐搖頭。
“安芝在來找我之前就已經懷孕,但她一直不肯說出男方的身份。只是告訴我,那人是有婦之夫,而且也不知道她懷了孩子。”
“這樣郎笑的身世倒也乾淨。”
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談將臣低聲自言自語,忽然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真相?”
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回答。
一直與他並肩同行的郎斐,反而吃力地加快了腳步,走到前面去了。
松鳳山上每座墳墓的安置都有一套風水上的說法,儘管年代與形制不盡相同,不過但凡是族中要人的墳,大多是在山腰以上,謂之“上風上水”。而相對於此,雌伏於它們腳下的,地位自然要略遜一籌。
談安芝的墓,就是這樣的一座“略遜一籌”。光潔的長方形大理石墓碑,安靜地站立在山道旁的一棵楓樹下面。整座墳墓樸實無華,一個方形的石函用於容納骨灰盒。碑上的照片裡,年輕的女性照片笑容甜美,只是畫面已有些斑駁。
叫回了在一旁玩耍的小狼,郎斐把紙箱放在較遠的地方;他首先將祭祀的酒菜擺在石函上,清理了墓碑前的小石爐,並在裡面燃燒了一些黃表紙,再插上香燭。最後才在空地上點燃了錫箔做的金庫元寶。
“小狼,給姨姨磕頭。”
祭掃儀式並不複雜,主要還是焚燒紙錢和對墓碑的簡單清理,前後花去了大約四十五分鍾的時間。只是談將臣不熟悉祭掃程式,也搭不上什麼話,甚至對著墓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郎斐也只把他當作啞巴,絲毫不睬;這種隱形人的感覺,無聊又鬱悶。
好在還有個小狼崽,偶爾會朝著自己擠兩下眼睛、做一個鬼臉。
“這小子是我的侄子。”
談將臣默默地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