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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就是唯一的徵兆,真是乾淨啊,用那麼一雙鞋來了結我……
我不恨她,一直到現在也是這樣,我只是很平靜的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善變、這麼無常,沒有任何東西穩定不變,即使是最有條件造成那個假象的、生我養我的家。
此後我連著請了三天的假,在家裡不停的睡覺,如果身上的傷口把我疼醒了,就起來隨便看本什麼破書,有電話來一概不接。這三天裡我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但除了喝水我沒有吃任何東西,因為老爸沒做飯。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班回來就發呆,面對他的臉比捱餓更難受,是幾乎要窒息的那種,所以第四天的早晨,我洗了個澡,換了套乾淨衣服,然後直接在家裡的抽屜裡拿了錢去學校。
到了學校,小川焦急的追問我這幾天去哪兒了,家裡老沒人,我淡淡的說“哪都沒去”,接著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錯,吃了兩大碗麵條加兩個包子,把小川多餘的咕噥都給截住了:“天啊,你幾天沒吃飯了?”
“三天。”
“什麼!那你吃藥了嗎?”
“不必要,我沒什麼事兒,就是想睡覺。”
“那個……唯森他……”
“是兄弟就別提這個人,我還想多吃點什麼呢,別幫著我減肥。”
“不是……他答應跟你道歉,那小子確實太過分了……”
“用不著!誰讓你們這麼幹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著把沒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麼這麼多事?這是我和他的過節,跟你有什麼關係!”
小川滿面委屈的辯解:“可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怎麼跟我無關……”
他臉上那副活靈活現的可憐狀讓我消了氣,居然暫時忘記了這幾天所有的黴運,失聲笑了出來:“你幹嘛呢?戲演得太差了吧?”
“我可是說真的,你饒了他不行嗎?”
“我饒他?哼,是他饒我吧?”我的聲音低了下來,只剩下一點怨氣:“別人還不知道他多厲害呢,其實不過是憑那種東西……”
“呵呵……他也傷得不輕,你們倆誰都沒輸,誰也沒贏……呵呵……”
賠著乾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媽笑什麼啊!這麼難看,簡直假得要命!……好了,這件事就算了了,給個正常點的表情行不行?”
“真的?太好了,我最愛你了!來……親一個!”
眉飛色舞的小川把嘴湊到我的眼前,我皺眉狠狠推開了他,可臉上還是忍不住笑:“你惡不噁心?別鬧了!”
“哎呀,我好傷心啊……我是認真的!”小川大叫的聲音引得許多人側目,我紅著臉給了他一拳:“咋呼什麼啊?別人以為我們是變態!”
“變態就變態,有種他們也變態啊!哈哈……”小川坦蕩的笑容抹去了我心裡那份不自在,是啊,開開玩笑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時的我根本無法想象同性之間有什麼真正的曖昧,那個遙遠的異世界如同外星球生物,連個清楚的概念都沒有,只是在偷偷看過的幾本古典豔情小說上得到過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過是對某種變態行為的一點認知,可僅僅在不久之後,我意識到一個晴天霹靂的事實:我,高鬱,一生都將與那個恥辱又罪惡的詞彙有關。
回到學校生活的我,沒對任何人說過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見或聽到甚至是猜想別人一臉同情的樣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沒有差別就行。我也不再跟李唯森過不去,原因有兩個,一是免得小川難做;二是那天在教室裡看見他的時候,兩張淤青未褪的臉一對上,就同時笑了起來,很有點“一笑泯恩仇”的氣氛,仔細想想,人家也沒什麼地方對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動的道了歉,給足我面子,還有什麼理由小裡小氣呢?
當天放學回家的路上,我買了一大堆麵包、零食和果醬,進門後順手扔了一些給正在發呆的老爸,之後什麼也沒說,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長時間吃光那些難吃的東西。第二天起來,客廳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張紙條:“放學了早點回來,我做好飯等你。”
於是,在老媽出走的第五天,我們的生活就恢復了正常,只是我們都從不向對方提起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間共同的秘密,一個迅速陳舊的瘡疤。學校裡的我跟朋友們處得越來越好,包括那個李唯森,慢慢處下來,我覺得他也沒那麼討厭,不過是輕浮了點、囂張了點,有事沒事喜歡逗女生玩兒,其實小川也有這個毛病,何況……我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