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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藝言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安慰性質的話。打從她看見諸葛霄第一眼,她的眼淚就這麼從眼眶裡筆直的砸下來。
“怪我,怪我……”她捂著嘴唇,即使如此,巨大的悲痛也依然從她的指縫中洩露出來,“如果不是我堅持要讓他來北京唸書,他就不會碰到這種事,就不會倒黴遇到這種變態……”
“他是見義勇為。”喬亦初沉聲說著,在諸葛霄床頭輕輕坐下,冰涼的手指緩緩拂過他蒼白的臉頰,“這才像他。沒什麼好自責的,這是他一定會做的事,這是榮耀。”他低下頭,在諸葛霄唇邊印下一個如羽毛般的親吻。
諸葛城進來看了兒子一眼,就轉出去了。劉藝言在裡面抽抽搭搭,完全沒了女強人的風采。氣氛太過壓抑,喬亦初從病房裡退了出來,將空間完全留個那個悲傷的母親。
諸葛城坐在長椅上,腳底下是一地撕碎了的菸絲。醫院裡不能抽菸,他只好把煙湊到鼻子底下聞,以此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悲痛和苦悶。喬亦初在他身邊坐下。
“辛苦你了。”諸葛城勉強對這個小輩牽起一絲微笑。
喬亦初兩手搭在膝蓋上,眼睛盯著大理石的地面,嘲道,“辛苦嗎?真正的辛苦都已經白費了。”
諸葛城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他拍拍喬亦初的肩膀,“今天高考就結束了,你別想太多。今年不行,大不了復讀一年,明年再考也是一樣的。”雖說復讀意味著那樣枯燥的學習又要原封不動的迴圈一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喬亦初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他不是在乎那些冗長瑣碎又無聊的複習,他在乎的是……
“我不想把他拋在身後。高中,大學,出國,五年,十年,半輩子,我希望人生的每一個重要階段,我們都一起進入,一起度過,一起回首。”
諸葛城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他沒有辦法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嘲笑眼前這個小輩的天真和不自量力,輕描淡寫的來一句,有遺憾才會有深刻。年輕時總是會對一些儀式性的東西或時間段有著難以解釋的信仰和虔誠。就像不瘋魔不成活的程蝶衣,少了一個時辰,都不能算一輩子。固執到這種地步,已經成了醫不好的病,魔障了。諸葛城長撥出了一口氣,“等小霄醒了,再問問他有什麼想法。不是隻有復讀這一條路子。”
事情其實挺清楚的,要麼復讀,要麼出國。
諸葛霄是在晚上醒來的,那時候諸葛城夫婦,以及劉藝語都因為身體原因,先回去休息了,只有喬亦初一人陪在身邊。諸葛霄醒來就是一陣猛咳,咳得喬亦初心尖都在顫抖,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骨碌碌滾到了床底下。
諸葛霄睜開眼睛,十秒內什麼也沒回想起來,反倒是盯著喬亦初,愣愣的眨了兩下眼睛。還沒看清楚人呢,就被他衝動的抱住了,勒得死緊,惹得他又是一陣咳,那架勢,驚天動地的,簡直要把肺咳穿。
喬亦初把手臂鬆開了些,但仍舊是抱著他,下巴蹭著他的頸窩。
“你醒了。”話一出口,嗓音啞啞的,兩人都不是很適應。
諸葛霄笑,笑著肺也疼,但他嘶嘶瞅著氣,仍說道,“說什麼廢話。”
喬亦初還是蹭著他,一下一下,小動物似的,貪戀的不得了。這讓諸葛霄很受用。但很快的,他就睜大了眼睛。頸窩裡有溼熱溼熱的液體一滴滴砸下來,又順著鎖骨滑下去。諸葛霄驚得呆了,半晌才手忙腳亂的回抱住喬亦初,又想抱緊他,又想把他揪起來看一眼。
“你、你、你哭了?……”諸葛霄不敢置信的轉了轉脖子,還真是,溼乎乎的,真是不好受。
“別動。”這濃重的鼻音,這威脅中略帶委屈的語氣,沒哭?騙鬼去吧!
諸葛霄震驚之下,心裡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個想法。喬亦初居然哭了?!喬亦初是什麼人啊,內心強大,心如止水,泰山崩了他眼都能不眨一下!可是他哭了,為了他哭了!諸葛霄在心裡對自己說,你牛逼,諸葛霄,你牛逼,牛逼大發了,能讓喬亦初為你哭,太牛逼了,簡直牛逼上天了!
諸葛霄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來,一下一下拍著喬亦初的背,哄小孩似的,“滴幾滴眼淚得了啊,我又沒死。”
喬亦初其實這也不算哭,就是情難自禁,又是高興又是後怕的,情緒太猛,一下子沒收住。但他聽諸葛霄這麼一說,猛地直起身子,甚至都沒來得及抹眼淚掩飾一下,就這麼把眼睫毛上掛著眼淚珠子的這麼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展現砸諸葛霄眼前,厲聲問,“你敢?!”
諸葛霄心裡竊笑,忍不住又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