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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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給三個人摁倒了,一隻眼睛腫到閉了起來,他還在拚命睜眼,想瞧我有沒有事,活像是大雞蛋上開了一條縫。他身邊地上還落著不少他被扯下來的黃色頭髮。
我髮根上一緊,腦袋被後頭那人拉得仰起來。對方一個人拿著木板上來扇了我一巴掌,我臉頰上一陣麻辣刺痛,感覺溼溼的,猜想是先前被他們揍到腫起來的臉皮讓這一木板打得爆裂,成了傷口。
他們說:「藍寧給人穿皮靴踩了,咱們也踩還這傢伙兩腳。」
我明白他們是要把我放下地,在我卵蛋上碾兩腳。我叫:「那傢伙沒骨氣,白生了卵蛋,踩不踩都是個娘們。」
他們問:「他哪裡開罪你們?就為了一女孩?」我大聲說:「咱們打人還用得著問理由麼?看不慣就打了。雅族的娘娘腔打人才問理由呢。」
我這句話惹怒了所有的人,包括圍觀的雅族民眾。有人叫道:「打死他!打死這個嘴裡不乾淨的!」連旁觀的雅族大媽都在叫喊,不相干的雅族中年人也起鬨了,要他們將我一腳踩成個沒卵蛋的。小坦說,狗被踩到了尾巴會咬人,我的狗尾巴是世界上不公道的事,他們的狗尾巴是聽到有人說雅族是娘娘腔。
我又說:「有種讓藍方來跟咱理論。兒子給人打了,老子自己躲在學校,派你們來出頭,他就會剋扣咱們勒庫學生的錢,兒子的卵蛋給人他媽的踩爆了,他倒是不痛不癢?」
「不關藍老師的事。」他們說。
「我呸他個老師,貪汙犯。」我說。然後我從一群人裡認出了一張面孔,「我認得你,你爹是律師,你自己在學校讀雅族的第五零一班,對吧?」
那和我一樣大的少年說:「怎麼?」
學校裡雅族和勒庫族是分班的,其他少數種族的學生也編在咱們勒庫族專班。我們的老師知識都比較差,態度比較隨便,可是我們勒庫族專班有專門的雅族語和雅族歷史課程,考試的時候也和雅族分開考。平常小考題目簡單,對學生作弊也不認真追究,勒庫族學生樂得混過去,等到大考,才用特別難的雅族語言歷史題目刁難咱們,而那些大考才是真正影響大學入學甄選和分發的。勒庫族父母原本就不愛讓孩子上昂貴的大學,孩子自己也早早認清了現實,我們都知道上學只是做做樣子,在學校裡更不會和雅族學生來往,兩群人階級不同,沒甚麼好說。
我指出那個少年,卻不是為了他是雅族學生。我說:「你爹害的勒庫人也挺不少呀,比藍方高明多了。藍方只會貪汙小錢,你爹卻是把勒庫人往監獄裡送。」
他說:「進不進監獄是律師作主的麼?沒知識。他又不是法官和陪審團!」我說:「那你說,南十一街上化工廠那件事,讓你爹搞進監獄的那姓勞的,我兄弟他爸爸,到底他媽的犯法沒有?」
南十一街化工廠事件在幾年前轟動一時。勞大叔是宿舍領班,夜裡發現一個勒庫族女工死在院子裡,割腕放血加上灌農藥死的。後來調查自殺原因,聽其他女工說起,才知道女工是被強姦,這才想不開。當時風風雨雨,都傳言強姦犯是工廠裡的日班經理,也就是化工廠老闆的外甥。結果,被警察在傍晚拉走的,是發現女工屍體的勞大叔,因強姦罪而受到公訴、被判徒刑的,也是勞大叔。
勞大叔的兒子小勞是我們馬隊兄弟,勞大叔的審判結果一傳開,小勞在學校裡去哪兒都被雅族學生指著鼻子罵強姦犯的種,咱們都不知幫他打過多少場架。小勞半夜裡喝到爛醉,將酒瓶子摔了一地,一手拿著酒瓶碎片,一手握著刀,就要去找那日班經理和指定辯護律師尋仇。我們一群人死拽活拉才攔了他下來,還安排了列齊去陪他睡上三天好好監視,以免他再度衝動生事。大街上和學校走廊裡的架,咱們打得起;和地方勢力對著幹卻不是咱們能做的,咱們都有爸媽親族,都是低賤的小人物,惹不起大禍。
那少年說:「我爹聽法院的指派做事,怎麼沒有幫姓勞的辯護?強姦了就是強姦了,再好的律師也救不了他。」我冷笑說:「你爹和工廠的人合謀了,沒準也和法官合謀了。你們整夥人,就是想找個老實的勒庫人頂罪,一窩子的豺狼!」
看熱鬧的雅族人聽我們講起陳年舊事,不耐煩了:「怎麼不打了?接著打啊!」
這群雅族少年問:「你講這麼多,跟列齊打人有甚麼相干?」我說:「我只是要證明雅族人欺負勒庫人不是頭一遭。」他們怒叫:「放屁!藍寧又犯著你們甚麼?誰欺負誰?」
忽然有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在我聽來是很好聽的聲音,至少比我被揍到沙啞的嗓音好多了:「誰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