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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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了一會兒,低頭叫宋承看不清表情。宋承佇立在旁邊想了一陣,揣摩著語氣,勸慰他,“你也別太傷心。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父母的心總是向著子女的。只要你有這顆悔過的心,無論時隔多久對你父親悔悟,都不算晚。”
徐準抬起頭來盯著宋承,目光灼灼地說,“你真的覺得無論多久都不算晚?”
風圍繞在兩人身旁吹,衣袂響聲簌簌,而徐準目光太過具有侵略性,讓他整張臉和臉上神情都顯得異樣。宋承不知為什麼忽然承受不住這對視,側開臉,喉頭打結,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第 49 章
回去山下乘計程車的路上,宋承對徐準說,“當年的事,我也有一部分責任,貿然把你領回去,客觀上加重了你們父子之間的裂痕。你不要把錯,完全歸咎到你自己身上。我和你父親,其實後來有私下談過幾次,我想等你們之間緩和了,找個時機勸你回來,他雖沒點頭,可是看那反應,對於認回你這個兒子,也不是十分抗拒,可能只是嘴上倔強,在心底最深處,還是存著這一份念想。你不要過分自責,我當時是個成年人,而你只是個孩子,你父親更恨的,當然是我。那時候你畢竟還太小了,我和你父親,都沒指望你能懂得太多。”
徐準送宋承上車,幫宋承關上車門,然後繞到另一側鑽了進去。落座前自我嘲笑了一聲,“我們老徐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只因為我當時未成年,就可以抹去我應該負起的一切責任?老師,你不必太寬慰我,我真的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孩了。我知道一個人做錯了事,做的事不適當,是不以這個人當時年紀大小、心裡到底有沒有苦衷和理由為轉移的。”
他這道理倒是比宋承還要想得更明白,認錯的態度也很坦蕩。倒顯得宋承一路上一直寬慰他、勸解他,十分荒謬。宋承也就閉嘴了,從揹包裡取出礦泉水潤了潤唇,靠到座位上閉目養神。
他能感應到徐準眼光在自己身上流連了一會兒,隨後逼近過來,問道,“老師,在那一年領我回去,你有沒有因此而後悔。”
宋承很有些詫異地睜開眼抬頭,看了看徐準。他不會演戲,那眼裡神色,很顯然就是驚異於徐準居然會這麼問。只見他很坦然地搖了搖頭,彷彿一點也不需要因此而考慮一樣,然後說道,“我不後悔。”
司機聽他們談了一路,此時也聽出些大致門道來,咳嗽一聲,揚手調高後視鏡,後視鏡裡明明白白地照出後座兩人神色各異的臉。這場談話就此被打斷。宋承閉上眼繼續瞌睡,絲毫意識不到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些什麼。他心境澄明,睡得很香。只留下徐準一個人,手握成拳,狠狠錘了一下自己膝蓋。他坐在宋承身旁,也沒其它非分之想,只是在心底長久地嘆息。感情的事,究竟付出得誰多誰少,愛得誰深誰淺,在剛才這一問一答間,已然顯現得很明白。徐準想自己終究還是趕不上宋承,也許在情深這回事上,終其一輩子,他也無法再趕上宋承了。
先是祭拜完了徐準父親,然後計程車才轉道去宋承父母墓前,宋承這樣安排,許是出於愛幼心理。他總是覺得徐準比他小,在很多事情上,都刻意讓著徐準。只是在這回,計程車停下,徐準主動要陪宋承一起,進入宋承父母埋葬地時,宋承沒有再順著他。很堅決地將徐準攔在了外面。
宋承一個人進去,徐準和司機都下了車,靠在車外等。各自掏出打火機,就徐準兜裡僅剩的最後一包萬寶路,分著抽。天冷,風一吹,煙燒得快,饒是這樣,全部抽完,也大概花了半小時。然後宋承出來了,眼眶是紅的。徐準當時就迎上去,“怎麼了?”沒夾煙的那隻手不老實,當著人出租側司機的面,就想要去碰宋承臉,他統共沒見宋承哭過幾回,每回宋承一哭,便有些十分手忙腳亂的感覺。
宋承冷著臉不願意被徐準碰,只是聞著難聞的刺鼻菸味,側頭冷聲說道,“別抽了。”然後躬腰上了車。
徐準乖乖把煙滅掉,拉上司機站在風裡,吹散了一身煙味,然後才跟著上車去,一路上沒言語。
也許是年紀真的大了,這小半年來,早逝的父母的臉一直在宋承腦海裡徘徊,這一點他從前在接受心理治療時,就跟楊醫生詳細地談過。如今回到家鄉,來到父母墳前,心中自然更加難過。誰家父母不是對自己孩子的未來抱有滿腔良好的期待呢,宋承父母雖然早逝,可在生前,也是萬般期盼宋家這個唯一的唸了大學的獨子,能作出一番事業來,讓家裡變得好過點。可宋承這前半生一事無成,終究是為了一個外人,而將自己糟蹋盡淨。他心中對於自己父母有一腔痛悔,哪怕在兩老墓前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