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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絕了。
那時候確實很小,很多事都不懂。後來我媽知道了這事後,幾乎每次說起都流下眼淚來感激陸文虎。因為當時的醫療技術很差,在進行“穿刺”手術的過程中有很大機率破壞到大腦,致使人成為“腦殘”,而且回想當時兩個手術成功的病友,感覺他們共同具有眼神呆滯、笑容很傻的表情特徵,而且反應也比別人慢半拍。(以上純屬個人言論,不涉及醫學科學)
話題有點遠,咱們言歸正傳。
一天上午,醫院統一會診,各項檢查後回房,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偌大的空病房裡陸文虎坐在我的床上。那一刻,真的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迫不及待跑過去,笑著,卻不知說些什麼。
陸文虎端坐在床上,有些拘謹,但仍然無法掩飾他身上的一股潮湧而來的霸氣,許多天不見,他有些瘦了,夏常服軍裝的翻領處有一塊很明顯的油汙。他看到我,剛剛還暗淡的眼睛忽然明亮,臉上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檢查完啦?”他坐在床上略歪了頭,挑起眉毛看我,柔聲問。
我點點頭,心裡十分激動:“啥時候來的?又是僱車來的吧?”
我們這個“山上醫院”沒有公交車,也只有下午四點才有返程的通勤車。
陸文虎眼睛一直盯著我看,聽我問,他拍了拍床示意我坐下,然後摘下帽子:“來半天了,坐五連長車來地。五連長去你們主印(任)辦公室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坐下,在他旁邊,然後是沉默。我看到床下放了一藍水果,不知道是他買的還是許鴻安買的。
好一會,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他:“連裡沒準備處分我吧?朱九傑那天受傷沒啊?”
“處理啥,和解了。內幫河南兵還說等你出院請你吃一頓兒呢。”陸文虎輕描淡寫地說。
“真的啊?”我異常高興。儘管自己受了傷,但這事因我而起,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連累了那麼多人,能有這樣的結果真的很欣慰。
有個這樣強大的連長,真好!
“喬暉,以後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你小,別跟銀家學打架,聽著沒?往後多長點兒心眼兒,在這地方不比咱部隊,亂套地邪乎,別跟著那些泡病號的老兵學,他們沒事兒就往市裡出溜,不是去舞廳就是看錄影,慢慢都學壞了。還有,聽寶勝子說你學抽菸了?你這麼大B點兒抽那玩意嘎哈?以後別抽了,聽著沒……”今天的陸文虎羅嗦得反常。
“嗯!我從來不跟他們去市裡,煙也早就不抽了。”感覺心裡很是溫暖。抬眼看他,他正看著遠方不知名的某處,似乎並不十分高興的樣子。
生氣了嗎?還是聽說了我在這裡有根女兵處物件的傾向?
“喬暉,以前是我不好,老是管不住自己……”好一會,他低頭皺著鼻子伸手抓了抓頭,一幅悔恨又無奈的樣子:“你說的對,你比我有文化,想事兒比我明白,我就是個大老粗,老是犯渾……”
什麼我說的對?是說他喝酒,還是打架的事兒?抑或是我曾說過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我目視著他,心裡不覺一緊。半個月不見的陸文虎,似乎經歷了歲月的沉澱,從前滿身的粗野和兇狠,如今看來褪色不少,隱約一股心平氣和的氤氳在他周身漂浮。
一定是了!一定是他在經歷了男女愛戀後,終於頓悟了一個事實:喬暉是個男的!
難怪他這麼多天不見人影,原來是膠著進了一場真正屬於他的愛情。
心,再次轟裂。
面紅耳赤。
從未有過的卑微,感覺自己如此輕賤,使我有種想鑽地縫的衝動。
無言以對。
而這時,幾個病友開門說笑著進來,隨在他們身後,走進了英氣逼人的年輕軍官許鴻安。
“走吧,我們去車裡說。”許鴻安說完,抬腿就走。
陸文虎拿起帽子戴上,也出去了。
片刻的懵暈後,我隨即清醒。尾隨著他們下了樓,看到許鴻安擺手,我鑽進了停在大院的那輛大吉普車裡,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說個事兒。喬暉,你想好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和大虎都非常同意,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再犟了,好好考慮考慮,行不行?”剛剛坐定,許鴻安一臉正經,迫不及待地說。
我木然地看著許鴻安,然後再看了一眼坐在後排低著頭捋弄帽子的陸文虎,迷惑中點頭。
卷三 第三十四章 故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