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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震醒來之後就捶著自己傷殘的腿大哭大鬧,讓人拿槍乾脆崩了自己,他再也沒有辦法上戰場了,活著也只能拖隊伍的後腿。他怎麼能佔著自己在前方殺敵隊友的資源?

那時李舒剛好在旁邊替一位小戰士處理傷口,小戰士因為防感染藥品稀缺,傷口感染而慢慢沒了呼吸。

那時的戰場,能救一個人多不容易,殘破的軀體不斷地被臺上簡易的手術檯,手上的這個才剛剛斷氣,屍體連處理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推了下去,另一具淌著鮮血的身體就又被抬了上來。手術從早做到晚,手術檯後面擠壓著層層的屍體,在天熱的時候馬上可以聞到屍體腐爛的臭味,能救活的有幾個!?有幾個!?

一向文質彬彬的李舒當時就衝了過去,給了楊震一巴掌,“你的命是我救的,是我救的!!救了就是我的,一輩子都是!你還想不要!?門都沒有!你敢再說一次死試試!?”

抗美援朝結束,楊震迴歸平凡的生活,他一直都記得軍醫李舒的那句話,“你的命是我救的,救了就是我的,一輩子都是。”他把李舒當成自己的親人,當成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撐。

李舒對楊震也盡力照顧——他是醫生,知道許多戰士會有戰後精神創傷,無亂是生活中、還是精神上,他都對楊震盡心盡力。

兩人教育的差距讓他們日後的生活千差萬別——李舒成為醫院的主刀醫生,楊震被安排在了副食品店;一表人才的李舒和院長的女兒成婚,楊震由於下半身的問題再也不可能找到人搭夥過日子。

楊震依舊經常來找李舒,雖然李舒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妻子卻明顯地嫌惡。楊震甚至有一天不經意目睹了李舒和他妻子的夫妻生活,頓時心裡崩潰。

他扯著李舒的領子幾乎絕望地大喊,“你不是說我的命是你的嗎?一輩子都是嗎?怎麼可以這樣!?”

那份超越兄弟和朋友之間的感情就這樣在絕望的淚水間暴露了出來,李舒和楊震再也沒有來往,直到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曾經為國民黨軍醫的李舒被打成右|派、走資派。

李舒的妻兒和他劃清界限,李舒被紅衛兵拉到街上去批鬥。這個時候只有楊震站了出來,李舒去掃大街他就和他一起掃,李舒跪著被批鬥他就陪他跪著。

李舒終於熬不住了決定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楊震死死地抱住他說,“我的命一輩子都是你的,我楊震把一輩子都給你了,你敢丟下老子,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

這本小說獨闢蹊徑,用男人之間模糊的感情來講述了戰場的殘酷、國家決策失誤對一代人的殘害、人情的冷暖。全書圍繞著李舒對楊震的許諾,對生命的堅持和思索,展現了那個年代人們壓抑的情感和對宿命的責問。

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壓抑、深邃又痛苦,打了個同志的擦邊球,又非常具有時代特徵。

靳洋讀完這本小說之後有些猶豫,能不能順利出演不說,這個話題很危險。謝漢還沒確定劇本呢,就開始炒作他要拍攝同性戀題材的電影,電影真正地開拍,那豈不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他本來就因為同性戀的話題而緋聞纏身,近幾年的同性戀緋聞幾乎都有他靳洋的身影。這部電影是一個階梯,為了實現Lily的夢想,靳洋不想借這些東西來炒作,讓人忽視了音樂本身的內涵。

可是,他在乎嗎?Lily在乎嗎?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個離經叛道的女人用染著血紅指甲的手指夾著香菸對他說,“能紅就好了,管那麼多幹嘛?靳洋你想做就去做,別為任何人委屈了自己。”

靳洋掂量了一下手上的小說,看著封面上紫紅色、分外妖嬈的金達萊,勾過嘴唇一笑——

他喜歡這個劇本,他要拍這部電影!

西奧做事爽快,馬上給靳洋爭取到了一場飯局的席位:謝漢和他老朋友邵衛的聚會。

邵衛是北京城出了名的“紅三代”,近幾年開始投資電影。

靳洋知道,謝漢已經開始聯絡投資商和製片人了。這絕對是一個主動出擊、毛遂自薦的好機會。

靳洋和季落聲一起,把謝漢曾經拍過的電影、喜歡用的電影手法、用過的演員,以及學習經歷和平時的談笑舉止都分析了一遍。聚會即將開始的那天下午,靳洋重新打扮了一番,整裝待發。

靳洋側頭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季落聲,“你去忙吧,不用跟著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handle。”

季落聲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嘴巴,看著鎮定的靳洋又淺淺地微笑了一下,“我去幫你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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