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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時雨有跟妳聯絡上?太好了……」
電話彼端的潔西卡·碧昂,依然不改跋扈本色地責怪著:「一點都不好!現在我手上的電影正在趕拍中,哪有可能去臺北接他?電話打來一句招呼也不打,只是要我現在馬上到臺北去。這孩子還是一樣,真會給人找麻煩!」
純一緊握著話筒,小心翼翼地問:「那他現在在哪裡?」
「當時我讓全劇組的人等在一旁,哪有時間問他這麼多?總之,那時我把電話交給我的貼身秘書,讓秘書去處理了。看時雨是需要錢,還是需要地方住,都讓秘書去安排。」
「什……妳讓秘書去處理?」他不是路邊的小貓小狗,而是妳的兒子耶!純一無法想象這件事對時雨造成的傷害。
「就算我現在去接他,又有什麼意義?他不是連你都不記得了,又哪會記得我這個母親?我也是在努力賺錢,才有辦法供應他所需啊!」
純一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潔西卡如果是個孩子,教訓她或許她會改。但對一個早已成年,甚至是孩子母親的大人,即使教訓……恐怕也是如水投石,白費功夫。
接著,純一隻好詢問她的秘書,卻得到對方「後來況先生自己說不必了,便把電話掛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的冷漠、不負責任的答案。
後來,他又打了幾通電話,但還是沒有時雨的下落。
他會不會像上次一樣,隨便找個女人收留他呢?上次是運氣好,沒發生什麼事,萬一那個女人身體有不妙的傢伙……不,萬一惹上了大哥的女人呢?唔哇!怎麼辦?怎麼辦?
「喵嗚……」小小突然一躍到床上,磨蹭純一,然後開始舔這自己的小手,洗洗臉。
「啊!對不起,這幾天都忘了給你們弄飯了……」看到牠用吃飽飯必做的動作來提醒他,純一馬上愧疚地想起來了。「我馬上去弄!」
因為時雨一步也不允許他離開床,所以純一這幾天的記憶裡,是自己哭累了,喊到喉嚨啞了、昏睡過去,然後醒來後又再被弄哭,反覆迴圈著。
動作慢吞吞的,活像八十歲小老頭兒般地起身,純一摸著牆壁,一步步地往客廳走去。他先到廚房,拿出貓咪們的罐頭,接著走向後院那座去年加蓋完成的貓貓專用小別墅。雖然與室內相通,但屋頂的部分是採光罩,好滿足貓兒子、貓女兒們想要曬曬太陽的願望。
「……喂,你這傢伙,不準搶別人的食物!」粗暴地一叱。
純一吃了一驚,馬上摀住自己的嘴,悄悄地站在牆壁邊,探頭往前望去。只見時雨蹲在那兒,一一替幾隻貓兒們開罐頭、倒到盤子上,再放到每隻貓兒的前面。他剛剛罵了貪吃鬼小黑,牠專門愛搶虎妞的食物。
「喏,這才是你的。你再這麼搶下去,小心體重過重,最後被迫開始吃減肥餐包,到時你就欲哭無淚了,小黑仔!」
全部的貓兒都有飯吃了,但時雨還是沒有離開。他起身進入貓兒的別墅內,開始用貓砂鏟清理被弄得一團糟的貓砂堆。
「養你們還真麻煩,又要給吃的,還要幫你們清便便。你們又不像狗兒一樣,會對主人忠心耿耿,根本就是我行我素、不管人死活的動物,那傢伙為什麼還要對你們這麼好啊?」
「喵嗚……」虎妞驀地跳上他的背。
「痛、痛……喂,別抓我啦!我又不是在講你主人的壞話,我還不是和你們差不多,沒良心大家都一樣啦!」
虎妞又在他背上喵了幾聲後,這才甩著尾巴跳下來。
「嘖!我又聽不懂你的貓語,你教訓我教訓個屁啊!也不想想,這幾天都是我在餵你們的耶!」
將清出來的貓砂塊丟進垃圾桶後,時雨走到院子角落的小洗手檯前,一邊洗手,一邊跟腳邊的、躺在圍牆上的眾家貓兄弟姐妹們聊了起來。
「……現在不會把我當另一個人看待的,大概也只有你們了。我已經搞不懂以前的自己在想什麼了,千方百計地開刀、活下來,誰曉得最後卻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你自己都不認得你。他們看著你,希望你能變回以前……開玩笑,被切除掉的細胞是永久的,我哪可能回想得起來啊!
「這是我自己的腦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像我記得微積分的方式,但你卻要我說出是誰在什麼時候教我的?我記不得就是記不得啊!他們越是逼我,我就覺得越可悲,『我』不好嗎?忘了記憶的『我』,明明就站在這兒啊!為什麼不看我就好?為什麼不把我當個人來看?我又不是一臺記憶體壞掉的計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