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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司提供的房子,四室一廳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每個夜晚我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偌大的房子裡徘徊……”佳夕停頓了一下,感覺自己的思路很混亂,不知道為什麼開始講這些陳年舊事,似乎跟剛才的問題毫不相干,腦海中突然迴盪著這個聲音便說了出來。俊逸很認真的看著他,用眼神鼓勵著他繼續說下去。“嗯,我總是想抓住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住,我希望活得有意義些,我想這樣生命也許就有價值了。但是我活了三十年,留在心底的只有無限的遺憾,我很害怕,俊逸……怕我今後的三十年也是一樣的空白……我很迷茫……”
記憶之門
第四十章
“傻孩子,你太孤獨了,知道嗎?”雖然被叫做孩子有些難為情,但在他像長者一般溫柔和藹的聲音中,佳夕預設了這樣的稱謂,“佳,你應該放開自己,多交些朋友。為自己編織一張人際關係的網,人都需要有羈絆才能活下去。找個人去愛你,佳,把自己的生命留在別人的心裡,也把別人的生命鐫刻在自己的靈魂上,這樣你就不會再感到孤獨,你的生命也不再空虛。佳,人是群體動物,我們需要別人的來成就自己生命的價值,別把自己孤立在人群之外。”
“但是……”
“我知道,佳,同性戀給了你很多壓力,你害怕被別人知道,害怕跟別人交往。你一方面拒人於千里之外,固守著自己的孤獨,同時又渴望有一個靈魂可以和你交流。佳,也許這麼多年孤獨的生活,讓你自己都感覺麻木,以為這樣就好,但是不是這樣子的,你需要朋友,需要愛人。即使是同性戀,也有權力追求這些,享受天倫之樂。”這時候的俊逸完全變成了自己的心靈導師,他理解自己所思所想,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靈魂一樣。
“俊逸,你會怕死嗎?”像被催眠了一樣,佳夕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傾吐了出來。
“嗯?”
“我有時候……會出現短路的情況,嗯,就是在不適合的場合想起無關的事情。就像今天下午……忽然很怕死,俊逸……”
出乎意料的,俊逸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烏雲,柔和的表情因痛苦而僵硬,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喃喃道,“怕死,我也怕死……沒有人不怕死……”
“俊逸?”佳夕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的變化,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佳夕開始在記憶中搜尋。
“沒什麼,你知道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死在醫院裡,那是我從來也沒戰勝過的恐懼,即使現在想起來……”
是的,那次在自己去醫院後,俊逸也曾經為此落下淚來。看著眼中的光彩瞬間消失無蹤的俊逸轉過頭去,整個人輕輕的顫抖著,似乎在哭泣。佳夕追悔莫及,我真是個傻瓜,光顧著傾吐自己的心事,竟然沒有想到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麼大,還問他如此傻的問題!無法再像上次那樣忽略他的感受,佳夕也希望自己可以幫他分擔一下生命中的痛苦。
“對不起,俊逸,對不起!我真是太沒有神經了!對不起!”找不到更多安慰的話語,佳夕起身從身後抱住了他。也許身體接觸才是更好的安慰吧,就像俊逸對自己做的那樣。
“嗯,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沉默了許久,俊逸才開口。
“嗯……”
“那我們到床上來講吧!”回過頭來的俊逸已經換上了神采奕奕的表情,只有紅腫的眼圈昭示著剛才他的確哭過,否則佳夕一定以為他在演戲。
“過來,佳,我們靠在一起。”俊逸倚坐在床頭上,攬過佳夕的肩膀讓兩個人靠在一起。
“幹嘛靠得這麼近?”佳夕抱怨著。
“給我一點支援嘛!這樣我才有勇氣去回憶過去的故事。”
花樣還真不少,明擺著就是趁機吃豆腐而已!佳夕看了他一眼,想到剛才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決定吃點虧。
“他叫陳翰。”俊逸說著拿過旁邊的電腦,調出了一張照片。是一張高中畢業照。“找找看,能不能認出我來。”
佳夕好奇的湊過來,在人群中搜尋著俊逸的面孔,年輕的俊逸正透過照片朝著佳夕微笑,他一眼就認出了他,那時候的他身高就有一米八多,站在後排的最中央。稍微比現在胖一些,黑色的短髮顯得很清爽,是標準的小帥哥。佳夕微微一笑,手指一指說,“這個!”
“哦,honey!你可太壞了。”俊逸笑著將他的手指從那個站在前排的矮胖子移到了自己身上。“就算男大十八變,再怎麼變也不可能從那樣的體型變成現在的樣子吧?”
“哦,原來是這個啊!”佳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