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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寬廣無垠的海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和無助的。
正在佳夕出神之際,快艇竟然熄了火。
“一隻引擎壞了!”俊逸看佳夕有些好奇,向船員打聽了一下。在開啟另一隻引擎的間隙裡,快艇就在原地,隨著波浪起起伏伏的。佳夕忽然感到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有強烈的嘔吐的感覺。很快快艇再次啟動,風浪還是沒有一點止息的跡象。佳夕身體越來越難受,心緒也壞到了極點。剛才引擎的熄火,很多關於海上事故的畫面闖入了腦海,揮之不去。死亡的恐懼從內心深處漫溢位來。想到有一天自己的靈魂將會沉入黑暗中永不見天日,無知無覺,無聲無息而世界還將永無停息的運轉下去,就不由得身心顫抖起來。
是的,怕死!自己很怕死。j□j歲的時候就明瞭了死亡是徹底的結束,那時候的他整天心神恍惚,魂不守舍,那些不眠的夜裡傾聽著家人安穩的呼吸,他卻被這樣的恐懼啃食著內心,無法成眠。怎麼也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思想,一切的一切。這是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讓人徹底絕望的事實。他用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才將這樣的恐懼埋葬在了心底,可是此時此刻卻再次回憶了起來……
嗚!佳夕捂住了嘴巴,剛剛吃下去的東西,經不住折騰,就要吐出來。
“Honey你怎麼啦?”俊逸眼疾手快的遞上了快艇準備好的塑膠袋。
生命原來只是一場虛無……而自己三十年謹小慎微勤勤懇懇的人生竟然沒有留下任何值得回憶的幸福……這才是最可怕的!
“佳,沒事吧?”俊逸趕緊在他身邊坐下來,輕輕拍著他的背。佳夕將胃裡所有的苦水都吐了出來,才漸漸平復下來。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血色,冰涼的雙手抓住了俊逸的胳膊,卻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船員發現了異常,安排佳夕和俊逸坐到了船尾的位子上,顛簸經過船身的緩衝緩和多了。
“佳,沒事吧?”俊逸再次擔心的詢問著。佳夕只是搖了搖頭,自己那些怯懦的想法怎麼說得出口呢,但是虛弱的神經卻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來安慰。俊逸一手攬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握住了佳夕冰涼的手。佳夕也沒有反抗,在他懷裡漸漸安靜下來。溫暖的依靠,環繞著自己的手臂,傳遞著讓人安定的力量,讓他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在面對那些恐懼。
“Honey,今天是不是我讓你生氣了?”看佳夕早早的洗完澡,躺在了床上,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俊逸忍不住問道。
要和你生氣還不得氣死啊!佳夕白了他一眼一眼,懶洋洋的道,“我只是有些累了,這一天的顛簸這身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呵呵,老骨頭啊?”俊逸聽他開玩笑的語氣,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忍不住笑出聲來。用浴巾擦乾了頭髮,一條腿跪在床上探過身來,溫柔的俯視著佳夕道,“我幫你捏一捏怎麼樣?我的手法絕對比massage的姑娘們強!” 隔壁的同學吃過晚飯就去做massage了,佳夕一直很害怕和陌生人接觸,一想到有一雙陌生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所以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很婉轉的謝絕了。
“走開!”看俊逸作勢探手過來,佳夕警惕的支起了身體,準備逃跑。
“好好,不碰你還不行嗎?”俊逸舉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姿態。佳夕看他不像是開玩笑,才放心的躺了下來。
“嗯,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俊逸在他旁邊坐下來,柔聲問道。
“沒什麼。”想起今天船上的無助的樣子,佳夕有些不好意思轉開頭去。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俊逸俯身把他的頭扳了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滿含擔憂的執著目光刺得佳夕的眼底有些許痛疼,有了流淚的衝動。每一次傷心難過之時,佳夕只要一句“沒什麼”就把身邊的朋友打發掉了。可是俊逸不一樣,無賴一般的執著讓他無處可逃,最後只能交槍投降,讓他窺探到自己內心最脆弱的角落。羞怯的感覺裡滲透著甜蜜和幸福,佳夕在這方面毫無抵抗力。
“我覺得我三十年的生命幾乎是空白的……所以很怕。我幾乎想不起自己覺得幸福的回憶……我總是想要逃走,從每一個我生活過的地方。每一段生活旅程都帶著些許的希望,但最後又總是以絕望告終。”
過於沉痛的語句,讓俊逸一愣,隨即柔聲道,“傻瓜,為什麼要逃走呢?”
“因為我覺得每條街道上都留下了我孤獨的腳步聲。你知道我剛開始去上海工作的時候,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