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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裡走,深入一點,再深入一點,直到盡頭。
他想走到盡頭,看看那兒,是否有顆跳動的心臟。
看看心臟裡,是否一間房子,為他而建,為他而留。
第54章 今昔
下雪了。
雪花紛紛揚揚,在天地之間飛舞,灑落在窗臺、屋簷、瓦舍、街角,將清晨的世界,裝點成一片清冽的雪白。
雪越落越大,房中驟然變冷,懷中的男人顫動一下,將宗誠驚醒。
宗誠抬眼看鐘,五點四十,自己不過睡去十多分鐘。
折騰整晚,直到清晨,謝初忽然一倒頭,昏睡過去。宗誠見謝初睡得人事不省,不由一陣失笑——因為謝初,還沒把東西抽出來呢。
宗誠只好扶著謝初的腰,慢慢退出來。做到這個程度,大概宗誠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舉止包含了多少寵溺。
整整一個晚上,謝初就如一隻發狂的小野獸,把平時謹慎乖覺的性格丟得一乾二淨,雙眼血紅,呲牙裂嘴,在他肌膚上啃咬出一排排牙印。好不容易藥效消退,小野獸消停下來,他也累得夠嗆了,沒理會滿床混亂和身體不適,將謝初攬在懷中睡過去。
不想剛睡十多分鐘,就被驚醒。
一醒,疲倦難受頓時席捲,他睡意全無。
宗誠小心地將胳臂從謝初身下抽出,靜悄悄起床,將空調溫度打高,轉身走進浴室。
熱水帶著白霧嘩嘩流下,滿身青紅痕跡掉進眼底,宗誠再次搖頭失笑。
謝初啊謝初,只此一次。這次,算我還清欠你的債。
宗誠將身體清洗乾淨,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套件浴袍走出浴室。
他邊走邊擦頭髮,忽地,停了動作,目光落到床上:
“怎麼起來了?”
謝初蜷腿坐起,視線與宗誠一撞,迅速躲開,臉上表情很明顯的不自在。過了一會他又鼓足勇氣把視線移回來,對上宗誠眼睛,說:“誠哥……”
後面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滿床滿身狼籍鐵證如山,他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夜鶯”這藥有種特性,就是雖然發作時失去控制,但藥效消失後,仍能記起許多發作時的場景。
所以,謝初能夠回憶起,從頭到尾,整整一個晚上,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對宗誠……
謝初汗毛直立,不敢再想下去。
有些畫面,歷歷在目,卻讓他忍不住懷疑是自己臆想。
宗誠怎麼會為他含住那玩意?宗誠怎麼會,允許他像瘋子似地胡作非為?
心臟突突狂跳,空調的熱風吹得他汗流浹背。
低沉、懶散的氣息近在咫尺,沐浴乳的清香一絲絲遊走,竄入謝初鼻間。
謝初一顆心,砰砰砰,快要跳出嗓子眼。
旁邊的床一塌,宗誠輕輕坐下。
氣息越近,清香越濃。一隻手,眼看著往自己伸來。
謝初心中一慌:“誠哥,我……”話未說完,已被宗誠按住後腦勺,輕輕一扳,額頭抵到宗誠下頷。
溫熱呼吸裡,宗誠說:
“晚上的事,抵消我在監獄時欠你的債。”
謝初一怔,緊接著,額頭一燙。
“那個,你記得啊。”謝初手心出汗,語無倫次,“因為阿開說你生病了,我一直以為,你不記得。”
“我很少記得。”宗誠說,“但是那次,我記得。”
謝初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宗誠竟然記得!天啊,竟然記得!
在監獄裡,宗誠和他,有過三次接觸,也只有過三次接觸。
第一次,宗誠和他縮在角落裡曬太陽。
第二次,宗誠摸著他蓬亂的頭,說,不會再有人欺負他。
第三次……
第三次,宗誠很奇怪。
那天宗誠一個人待在洗浴室裡,整個人的狀態,一看就很不對勁,渾身滾汗,青筋暴起,俊朗的五官痛苦地擰成一團。當時阿開和漂亮男孩都不在他身邊……在他身邊的,只有脫了衣服走進洗浴室,準備沖澡的謝初。
謝初看見宗誠,嚇了一跳,發現宗誠神態異常,嚇了一跳。
但嚇得他魂不附體魂飛魄散魂飛西天的,是宗誠突然瞪向他,野獸般撲倒他,把他猛然按死在地面。
宗誠眼中閃爍幽異妖冶的光。像狼、像鷹、像豹、像鬼……就是不像人。
謝初嚇壞了,手腳並用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