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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這兩個名字卻被寫在了我爸爸的書案上,還有他們的詳細住址。”
“陸朝松!——陸朝松!”我忍不住嘟噥起來,也忍不住牙唇發冷,渾身顫慄。雷明怎麼會知道這個人?怎麼會呢?這個名字簡直象一根沾染斷腸草液汁的長刺,每次我在夢裡呼喊到它,都會讓我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他?他曾經是我的父親,可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黃蜜珍,她就是我的媽媽。”
“鬱飛,好了,你早點睡吧,他只不過是你曾經的父親,不是嗎?可是,黃阿姨卻永遠是你的媽媽,我不知道他們怎麼面對這盤錄音光碟。”
“你是說,你爸會把這盤光碟寄給他們?”
“是的,他們不是寄,而是親自送去!”
“我不知道,雷明,我真的不知道,看來我的天就要塌了!”
“別怕,鬱飛,就算現在天就塌下來,也還有我陪你頂著,早點睡吧,或許在夢裡我們才能有片刻安寧。”
是不是呀,雷明,我們躲在夢裡就真能安寧了嗎,當我們閉上了眼睛,四周變得黑暗,看不見了別人,那就安全了嗎?
“雷明,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請你放心,我會沒事的,因為,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呢?因為我一直愛著你嗎,因為愛你,這已足夠讓我變得勇敢,一起入睡吧,晚安,雷明!吻你,雷明!我結束通話電話後,卻頹廢得象一名法事不靈的道士,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而今日,我還得去會見一位客人,他,應該稱得上是我這輩子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在昨夜零晨時分,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了我尤有淚痕的枕邊。
“你是陸飛嗎?睡了沒有?天冷不冷?”是一個男人有些落寞的詢問,夾著很重的鼻音,聽起來對方似乎有點感冒,或是患有輕度的鼻炎,或是故作深沉。
陸飛?很多年沒有人喊過我陸飛了,這名字早已從我成長的歲月中象煙霧一樣消散,沒入蒼穹,對於我早該不痛不癢,不復記憶了。
“不是,您打錯了,我不是陸飛,我叫鬱飛!”
“鬱飛?你改名了,鬱飛,很好聽啊。”對方說,我辨不出這是不是一句帶有嘲笑口吻的客套話,因為對方的音質有些吵雜。
“謝謝,我沒改過名,我天生就叫鬱飛,請問您是哪位?”
“我。。。。。。我叫陸朝松;是你的父親。”
“我的父親?不,不,我沒有父親,自小,別人都叫我monkey,我是一隻從石逢裡崩出來的石猴。”
“對不起,你是陸飛也好,改成鬱飛也好,明天,你不忙吧,你能來澄碧湖一趟嗎,爸有事和你談談!”
我沒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因為這個電話太讓我震驚了,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接聽下去,陸朝松?我的父親?那位我二十年未曾見過面的父親?誠然,這二十年來,我曾苦苦地等待過這個人,渴求過這個人能回到我身邊,可五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回來,於是我退其次而求之,暗暗下了決心,只要能等到他的一封信,或是一個電話我這輩子就不會恨他,可五年又過去了,第十年又來了,一轉眼,歲月滄桑二十年,還是沒有他的音信,於是我放棄了,我生氣了,我的心也變得有點象《漁夫的故事》裡被所羅門關進銅瓶裡的魔鬼一樣,由迫切渴望被救起,變為失望地咒罵,直至絕望地恩將仇報,我曾咬破過手指,痛心疾首地發過誓言,今生今世不再認陸朝松這個男人為父親。現在,他竟然出乎意料地想約見我,真他媽的陸朝松,你算個鬼,可是,為什麼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的眼淚卻莫名地流了出來?難道我也想去見見他嗎?難道那個用血染紅的誓言裡也有虛假的違心?真他奶奶的鬱飛,你又算個鬼?剛才,那個陸朝松不是在電話裡問:明天,你不忙吧?當時為什麼不一口回絕:我很忙,我沒這個空!可我真的忙嗎?其實我不忙,我隨時都有可能失業,怎麼會忙呢,我愛應酬吧,其實更不是,心裡煩得很呢,可我卻偏偏沒有當場拒絕他,也許生活總是這樣吧,非得做一些讓自己嗤之於鼻的事,說些言不由衷的話,見一些不願見的人,天意,總是和人意作對。
最終,我還是來到了約見的地方——美麗的澄碧湖泮,多美的冬天啊,這是廣西境內最出色的風景區,湖水如鏡,漁船似花,種滿楓樹的山坡上紅葉盡染,雖是冬天了,可來這個湖邊觀光的遊客還是繹絡不絕。我靜默地坐在湖邊的一個石桌旁,稍稍地低下了頭,實在沒有心情去欣賞身邊的湖光山色,於是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支菸,卻又不想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