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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騅淒厲的哭道:“我回去就籤!立刻就籤!”
袁城笑了一下,那笑容短短几秒就過去了:“袁騅,你是我的大兒子,你是哥哥,要保護好你弟弟,要承擔起袁家的祖業,你……你能做到嗎?”
袁騅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流著淚拼命點頭。
“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阿白,……我要是死了,你能保你弟弟一世富貴,平安終老嗎?”
袁騅哽咽得喘不過氣來,顫抖著抓住朗白的另一隻手:“我、我發誓,我發誓一輩子好好待阿白,我發誓我一輩子好好的、好好的保護他,讓他快快樂樂長大,一生一世平安富貴……”
袁城閉了閉眼睛,臉上已經籠罩起一層灰敗之氣,看上去極度憔悴。然而他的神情卻是十分放鬆、十分安心的:“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就好。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做個見證,我要是死了,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看著,……”
周正榮幾十年在黑道摸爬滾打,從不流下一滴眼淚的人,此時卻痛哭流涕的點頭:“我看著呢袁總,我看著呢……您一定會活下去的,您安心吧……”
袁城嘆了口氣,微微顯出一點笑影來:“我也想活下去呀……我多想活下去,和阿白在一起,直到我老死的那一天……”
他伸出手,想再摸摸小兒子的臉頰,但是眼前已經對不準焦距了。朗白抓住他的手,顫抖著親吻他的掌心,淚水很快打溼了袁城的手。
“乖,不哭了,……阿白,不哭了……”
袁城頓了頓,恍惚間想再對小兒子笑一下,再看看他帶淚的臉。但是他的視線一片模糊,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還能不能被聽見,只能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斷斷續續的往下說。
“阿白,你十五歲……那一年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
他的聲音已經低到耳語的地步,別人都很難聽見他說了什麼。就算聽見,估計也不知道這個“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只有朗白心裡明白,卻說不出話,喉嚨裡就像是堵了什麼硬硬的東西,酸澀難言。
“阿白……”袁城輕輕喚了一聲,“……爸爸愛你……”
尾音漸漸飄散在空氣裡,恍若無聲。那每一個字都用盡了袁城最後的力氣,用盡了他最後的心血,最後的愛情。
朗白嘴唇顫抖著,半晌才說:“……我也愛你。”
袁城對他說過那麼多次,這是他第一次回應,有可能也是最後一次。短短的四個字,卻像是最尖利的鋼針一樣,狠狠插到他心臟深處去,痛得徹骨發涼,痛得永生難忘。
袁城看著朗白,面容動了動,竟然像是微笑了一下,緊接著猝然閉上了眼睛。
意識墜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竟然是很開心的,那樣愉悅和歡喜,就像達成一生最大的願望那樣,縱死而無憾。
恍惚間他想起十幾年前那個初見的下午,第一次親手抱起自己的小兒子。當時他還跟人說,這孩子年紀雖然小,卻難得如此真心,不知道以後是誰,當得起他這份情深。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我得了這份深情。
袁城心裡微笑著,慢慢墜入了黑暗的深淵中。
73、悲催的太子爺
那一年春寒料峭的時候,袁家經歷了一場十幾年前最動盪的權力交接。
袁城在出海去接大兒子回港的時候,被一條罕見的毒蛇咬了。雖然醫生在兩小時內乘船趕到並帶來了救命的血清,但是袁城仍然受到了神經毒素的影響,回到香港後就被立刻送進了ICU,至今昏迷未醒。
全香港的小報記者都知道,袁城十幾年來都在大小兩個兒子之間徘徊著,始終沒有寫好遺囑。不過作為百年黑道世族的袁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危機處理系統——在袁城一干鐵血心腹的干預下,董事局被迫認同了袁城的嫡長子袁騅作為暫時代理董事長。
袁家小公子則根本沒有參與董事局投票。從袁城回到香港後,他就一直守在父親的病床前,不吃不喝不說話,困了就坐在父親的床邊上短短眯一會兒,一有動靜就會立刻被驚醒。每次醒來他的第一反應都是立刻去看父親,看袁城還是不是沒醒來,還是不是在呼吸。
袁騅無顏面對他弟弟倉惶憔悴的眼神,他幾乎要跪下來求朗白吃一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但是不論他怎麼哀求,朗白都一言不發的靜默著,就像真個人都木掉了一樣。
最終袁騅只能讓人在ICU裡另設了一張病床,專門給他弟弟睡覺;然後又叫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看護,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