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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說了一間世界頂尖理工類學府的名字。
“誒~怎麼樣怎麼樣?快說說!”那男生來勁兒了。
閆稑的回答完全是輕描淡寫,“還好。”
林珏埋頭寫著那兩個字,寫得越認真,他們討論國外學校情況的聲音就越清楚。
閆稑應該是顧及到他的心情,語調一直是平靜的,並且又不願意參與交談的情緒。即便如此,林珏還是隱隱覺得耳鳴了,許多聲音都混在了一起。
包括在鄉下的時候,母親朗朗的笑聲,鄉親們關於他畢業以後賺錢養家的結論。
還有,前些日子姨母突然來到他的房間,沙啞著聲音問,“小珏,你知不知道柯釗他要去美國的事?你上次去北京,他有沒有跟你說呀?怎麼、怎麼會都定下來了呢?你說,他爸一身的老毛病,要是哪天沒了,他隔著個太平洋,還能回來見最後一面嗎?他究竟有沒有跟你說過他要出國的事情啊?這孩子,書都讀到哪裡去啦?”
還有,那天早上,閆稑的母親回到家裡,見到了還在閆稑家裡的林珏。當時已經快要中午了,閆稑的母親一定要拉著林珏留在家裡吃午飯,在閆稑到樓下丟垃圾的時候,閆稑的母親欣欣然告訴他,“小稑的SAT考了2400呢!唉,他爸就想讓他去普林斯頓學數學,可是我的兒子我知道呀,哪裡真的喜歡數學了?”末了問林珏,“我看你們學校的成績單,你的成績非常好呀!怎麼沒有想過要出國麼?”
手抖得墨汁都散了下來,落在報紙上好幾點,林珏握住了右手的手腕,盯著那個寫不下去的字,目光搖晃不定。
林珏艱難地嚥了咽喉嚨,視線險些就模糊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被一雙溫柔的手扶住了肩膀,林珏恍惚轉過頭,才發現辦公室裡就只剩下他和閆稑兩個人了。
閆稑把他扶起來,從背後握住他拿著毛筆的手,懸著腕在雪白的宣紙上,帶著他的手,寫下了林珏的名字。
林珏幾乎是震驚地回過頭,臉頰就擦到了他微涼的耳朵,“你毛筆字怎麼寫得這麼好?!”
“學過啊。”閆稑笑笑,仍然握著他的手,試圖用筆在林珏臉上畫一隻大花貓。
林珏皺眉,也避開了他,“你怎麼什麼都學過?”
“小時候最高紀錄,一個星期十二個興趣班。書法是國粹,怎能倖免?”閆稑把他的筆拿走放到一邊,環住了林珏的腰,一點一點地收緊力道,嘴唇就這麼覆在了他的耳邊,“我以前真的覺得學這些毫無用途,可是認識你之後才知道,原來不是那樣。”
☆、chapter 60
成人禮在四月的第一個星期一舉行。儘管這天正好就是四月一日,可清一色校服正裝的畢業班學生們看起來都是體面而正式的,成人禮的莊重明顯蓋過了平素愚人節玩樂的氛圍。
多年來含辛茹苦將兒女養育成才的父母們也在這一天與孩子們一同前往了孔廟。在孩子們進行“告天”和“啟戶”儀式時,眾多的學生家長和本地新聞媒體就聚集在孔廟大殿前觀摩著。
在校長向學生們作成人寄語演講之後,高三學生在孔廟大殿前舉行了宣誓儀式。後來,各班的班主任給自己本班的學生頒發了成人證書,家長也向自己的孩子們贈送了百日照等紀念品,祝賀其長大成人。
最後,作為成人儀式重頭戲的開筆禮在大殿前進行。千餘名學生,清一色正裝制服,在大殿廣場前揮毫書寫學校校訓,以明志將承“士不可不弘毅”之信念,以天下為己任,做一名鐵肩擔道義,有社會責任心的新時代青年。
林珏提筆的時候,不易察覺地鬆了一口氣,想要抬頭時餘光瞥見攝像機的鏡頭正在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給他打特寫,他眉心蹙了一下,索性沒有抬頭。
其實就算是校方沒有特意知會電視臺,站在前排的林珏也很容易成為攝影機鎖定的物件。事實上從今天學生集中開始,周圍就不斷有同學拿著手機朝著林珏拍照,還有不少利用空餘時間要跟他合影的人,林珏不慣在外人面前擺臉色,對於同學們的要求多數也是平靜同意。
他這人平時嚴肅慣了,臉上面無表情同學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整個成人儀式,林珏的背脊都挺得很直,顯得本來就高挑的他更加挺拔,儼然已經是他人描述當中玉樹臨風的少年,就連隨自己孩子前來參加成人禮的家長看到了,都要忍不住悄悄問自己的孩子,這位同學究竟是何許人也。
哪怕林珏的神情幾乎是肅穆的,但來參加兒子成人禮的許慧琴自始自終都是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