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文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以至於曾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只是溫浮祝一直未曾料到,自己原本想去殷殷結識的男子,竟是上來就對自己存了這份心思的。
起先是真有點不適應,尋思著這人怎生,怎生如此……
在內心如此了半晌卻找不著丁點下文可續,卻偏偏將自己的壞脾氣一壓二二壓三的對他容忍下來。
想當初剛入學堂的時候,他是看起來最文弱最好欺負的那一個,又因天生喜靜,不是未曾被同堂學子嘲笑過像女娃娃。
溫浮祝總是能不動聲色的叫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跪下,讓他們瞧瞧,誰才是女娃娃。
小時候連懷揣著猥瑣心思摸過他手的人都能叫他長大後一個不落的記著給心狠手辣的整了回去——摸左手的剁左手,摸右手的剁右手。
卻不知怎的,卻偏偏忍了謝常歡在自己身上摸過來,摸過去。
便是有時被他佔個一兩下便宜,溫浮祝倒也不覺得有甚麼的。
——這麼多年下來了,他已經搞不清,現今這是種習慣,習慣使然才容忍他,還是本就在當日初見之外,除了驚喜外更多的是驚悚,但大抵是因先前對這個人懷揣著的敬佩心思遠遠的留存了在心底,才會這麼默許他一次又一次的得寸進尺。
只不過謝常歡果真如他所料那般慫——十年了也不過得寸進尺到仍肯把這話掛嘴邊說說,摸個手,攬個肩,抱個腰,吻個額頭……這般事他溫浮祝倒可大度的由他做了主,但是真涉及到這床上之事了。
溫浮祝深覺,如若自己這次再忍下去,那麼將來一定沒機會翻身了。因此關於……誰上誰下這件事,他一定得是在上面的那個。
因為謝常歡這人實在太沒皮沒臉。
所以,他斷不能再如此容忍下去。不然哪怕再十年他也咬咬牙陪他耗下去了,直耗到他妥協。
眨眼一想,其實已經過了三個十年了……十年裡,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
卻從未有一個,能如謝常歡那般,在層層雪片紙箋裡勞得他親自費心挑揀,搜他的事蹟,追他的行蹤,讓他如那日午後閒憩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催去辦公時,隨手一抓讀了匆匆兩行,便叫他眼前一亮,一亮至竟覺此人性情相投,文武相契,大抵是——半生江湖相許,老來可渡白頭。
能浮出這種想法來,倒也叫溫浮祝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起先不過是覺得這人,這人活的像是真正的自己,隨性、安然,笑飲江湖酒,生殺意氣奪罷了。
卻在每一次百無聊賴的篩選無趣又無用的訊息之時,懷揣著一二分妄得此人行蹤的心思。
每每看到了,便覺得這一日並沒白過。
若是沒看到,便覺這日復一日的何其索然無味啊!
陽春三月裡聽得這人曾去清清河邊草上搶了稚童鳥箏,哄騙他們哥哥能給你們放的更高更遠,卻烏拉拉的全都纏進了自己手心裡,放了半晌一個不小心,倒了盡數掛在了樹梢上纏繞一堆,勾也勾不下來、解也解不開去。只好拿著先前殺人放火的買賣薪金,輕功一現的賣了更好的風箏回來悉數還光。
自己卻在樹下仰著臉啊呀啊呀的慨嘆金銀如流水,孔方兄還真是不願同自己認下這個朋友。
暮雪十二冬聽得這人用兩筆任務薪金買了大堆不像是給人吃的藥材,然後在馬市上溜溜達達了近半月,放著千里踏雪不挑,偏偏從一老丈手裡拿三筐口糧換來了一匹病弱小馬。
爾後訊息便算是斷了線頭。
起先只是覺得這人做事太無厘頭罷了,卻不知怎的一件比一件更讓他抓耳撓腮,想知後續,便時常揣了袖子坐在窗前靜待時光荏苒,資訊再臨。
可一氣從暮雪寒冬等到了春末夏初,也再等不得這人片縷訊息。
總覺得他許不定是死在哪場任務裡頭去了,興許屍骨全無,自己一個毫無關係的人,雖然動用力量去挽他個全屍也沒甚麼不可,可總歸是找不到最好的託詞,便只能浮躁一時沉靜一天的耐著性子,尋思著,再等等看吧。
他向來是個不怕等的人。
然後,訊息終於來了——
烈陽六月天,這人爛醉在賭坊裡,先是將財銀悉數散盡,最後輸的底褲都沒了,被人扒的一乾二淨拋到了街上。這人還猶自醉著甚麼「大、大、押大!」賭坊打手笑話他,「兄臺,衣服都押進來了,你還拿甚麼賭?再輸了賠老婆不成麼?」
「錢,錢……我還有錢……你們知道我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