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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一炷香的時間,就見士卒領著一西驁侍衛回報,「啟稟大人,太后聽說是故人之徒,激動得不能自已,即刻要見先生。」
柳紹拍掌而起,「果然如先生所言!」
那個西驁侍衛卸下肩上的包袱,說著不甚流利的漢語,恭敬說道,「大人套上這個鬥蓬,天黑之後由我領路,旁人絕不會有疑心。」
「小人立即準備。」鄭以誠行禮告退。
等到夜幕低垂,鄭以誠與譚越罩上鬥蓬,一路閃避著人群牛馬,摸黑前行。或有士卒前來盤問,見到那侍衛都恭敬行禮,不敢多看一眼。鄭以誠與譚越交換著眼神,暗自揣測此人身份。
來到太后帳前,不待侍衛通報,就聽到一年邁婦人的聲音,「是故人之徒嗎?快快進來,讓哀家看看。」
鄭以誠卸下鬥蓬,露出西魏士人常穿的高領寬緣青花藍直裰,行大禮拜下說道,「草民鄭以誠,參見榮萱公主。」
「快平身,賜坐。哀家幾十年沒聽過這個稱呼了。」吳太后讓著鄭以誠坐於西側,自己歸坐問道,「以誠如何與韓臨、孫緯有師徒之誼?哀家所知,此二人相處並不甚融洽。」
鄭以誠心知吳太后年已五十上下,觀其容貌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風姿尚存,身著玄色西驁婦人常服,一副攥珠金鳳項鍊,襯得雍容華貴。鄭以誠再拜答道,「草民與兩位夫子確實有舊,只是不在西魏之世。」
太后聽鄭以誠這麼說,驀地站起身說道,「哀家在大魏滅國以後,曾派人暗自查訪舊臣,卻是一無所獲,後來風聞諸臣殉國,這才死了心。你莫要誆我,如何證明你真是故人之徒?」
鄭以誠再拜說道,「草民敢來與太后相見,自然真的。東齊滅魏之後,將不降的大臣全數充軍罰作苦役。草民大周亡臣孽子,與眾人一同充軍,當時幾位先生見我年幼,憐惜我孤弱無依,口授我詩書兵法。」
「南周亡臣之子……你可是少時有神童之名的鄭以誠?」
「正是草民。」
「我還道是同名者,不想竟是南周後人……」
「可憐韓夫子已逾花甲之年,只因為替魏國傳史,忍受苦役,憑著記憶,趁閒暇時寫下這部《魏紀》,積勞成疾而終。」鄭以誠說著,從先前備下的包袱中掏出一疊油紙包覆著的紙卷,上頭全是蠅頭小楷,寫得密麻。
侍女接過交給吳太后,太后看了,忍不住紅著眼眶說道,「真是韓相字跡,以誠起來,別這樣跪著說話。」
鄭以誠不肯起身,仍跪著說道,「孫夫子矢志復仇,與眾人暗地裡串聯舉事,不幸事敗,被亂箭射殺……」說完之時,已是熱淚盈眶。
「怎會如此!」吳太后聽說,也是淚流滿面。
「孫夫子走得突然,並無遺物傳與草民。但是夫子左臉一道刀疤劃過,總愛說男兒何需介懷美醜,將來出將入相,自有美人相隨。又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痛快,是也不是?」
「果然是孫將軍語氣。」吳太后抹著眼淚問道,「以誠既為南周後人,如何能與滅南周的大魏諸臣共處,而心無憾恨?」
鄭以誠長嘆而對曰,「草民並非草木,自然會有憾恨,周亡之時也曾矢志復仇。只是後來慮及,眾人皆是盡己職分,換做草民在那個的位置,恐怕也是同樣作為。後來同為亡國罪虜,同病相憐,分別之念,也日漸減去。」
太后頷首說道,「以誠想得開,甚好。」
「大玄滅亡以後,朝代更迭昨日東齊滅魏、今日大蜀滅齊,群雄逐鹿的結果,只是苦了百姓。」
吳太后拭乾了眼淚,端坐感慨,「眾人苦,百姓也苦,以誠前來,可是為了勸說蜀國與我國議和之事?」
鄭以誠拜下說道,「太后聖明,實是如此。以誠深感百姓疾苦,特來向太后請命,還請允諾休兵議和。」
吳太后聞言肅容,「我雖為大魏之女,也是西驁的太后,深知中原各國對西驁態度。內部動盪、國力不強時,藉著和親之名,犧牲一二宗女,換得休養生息的機會,等到國力富強,則覺得外族擾邊,主動挑起紛爭。我雖深愛百姓,卻不能不思慮蜀國誠意。」
鄭以誠也正色答道,「太后明鑑,若和親通婚,是訴諸血脈姻親之情。然而面對利益誘惑,父子至親尚能相殘,何況僅是姻親?但若互市通商,是各取所需,以西驁戰馬換取大蜀金銀布帛、日用器什,為之則兩利,百姓免於戰火、國家得以富強,何樂不為?」
吳太后進一步逼問,透出精敏而銳利的眼神,「大蜀一旦取得我國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