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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傑端起酒杯乾了。
王澧見他乾了,還不依不饒,指著鄭以誠說道,「孟軒,你別以為這樣就混得過去,另一位逃席的呢?」
「將軍都這麼說了,以誠只好領罰。」
鄭以誠說著,拿起酒杯也要乾杯,就聽程牧恭笑道,「且慢!素聞公子在樂營時素有美名,是否可為我等演奏一曲?」樂營即是營妓統籌、教習之所。此言一出,營帳中頓時沒了聲響,都知道程牧恭有意戳鄭以誠往日瘡疤。
☆、(25)客心洗流水 … 第一部完(限)
(二十五)客心洗流水
程牧恭笑道,「且慢!素聞公子在樂營時素有美名,是否可為我等演奏一曲?」眾人頓時沒了聲響,都知道程牧恭有意戳鄭以誠往日瘡疤。王澧怕楊邦傑當席發作,一直拿眼神制止著他。
楊邦傑確實噎不下這口氣,按著劍就要起身,鄭以誠偏偏搶在他之前,按住他的手低聲說道,「忍著!」
只見鄭以誠面不改色,長揖說道,「樂營之簫管歌舞,以誠不曾學習。倒是家父曾延師教授琴曲,倘若將軍不嫌沉悶,以誠彈奏一二無妨。」
楊邦傑聽此回答,鬆了口氣,連忙要人取七絃琴過來。鄭以誠接過琴來,架在案上,抹挑數下,彈了幾個泛音調絃,這才開始演奏。
只聽沉鬱緩澀之音從琴中漸起,聲情低迷徬徨,多用按猱指法,抑悶哀絕。間雜幾許楚調漢音,時而高昂如戰火動盪、親人悲離,一陣泛音騰起,將斷不斷之際,琴音竟如女子幽怨嘆息。
幾個用心傾聽的,雖不甚懂,卻被引動得靜默無語,椎心垂淚。還有更多不解音律的,聽這琴聲只覺得氣悶異常,但見張固哈欠連連、李淳直接低頭睡著了,旁邊侍立計程車兵,更是睡得東倒西歪,就連程牧恭都不住地點頭。
一曲終了,就聽令狐圖長聲嘆息,「此琴聲也太悲!《胡笳十八拍》乃流離哀慼悲憤之音,蔡文姬思鄉離子之悽楚與怨懟,子信兄何必以此自況?直此良宵,不如奏《良宵引》一曲,共詠風月才是!」
鄭以誠拱手答道,「《良宵引》婉轉風雅,曲風恬靜,適合三五好友淺斟玩月。若要歡快曲調,不如讓以誠再奏一曲《酒狂》。」
鄭以誠再度彈琴,琴音果然轉為輕脫瀟灑,時而狂顛、時而悠然,起伏變化,如嗜酒忘形之醉態。譚越暗暗問令狐圖道,「方才先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令狐圖也知道這群武人不諳音韻,只得壓低音量說解,「這曲子為阮籍所作。阮步兵嘆世道不行,所以放浪形骸於外,借酒佯狂。其實他是個『胸中懷湯火』的人,雖然酣飲為常,卻始終無比清醒。子信兄彈這一曲,亦有幾分抒懷的意味。」
譚越問畢,只是聽琴不語,琴聲至激昂處,他彷佛真見一書生執著酒壺痛飲,醉語慷慨,末了揚袖大笑而去。《酒狂》到底比《胡笳十八拍》易懂,曲又輕脫,奏罷果然歡聲雷動。
王澧看這幾人先後逃席,回帳時又是那等臉色。在程牧恭發言之際,他就猜著背後的原因,怕再鬧出事端,捧著酒杯笑道,「人家說樂音乃心境之映現,鄭先生這兩首曲子,先是讓大家難過萬分,再來是令我們摸不著頭緒。必定是和孟軒一樣的心思,惱我們擾亂了春宵,大家還是別留著惹人嫌棄,摟著美人回帳睡覺要緊。」
眾人也怕再鬧出事來,都笑道,「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因嚷著要美人,楊邦傑只得讓底下帶來幾個絕色,大家見到美人兒,精神馬上就回復了。王澧先挑了一個抱在膝上,親嘴摟腰,一手探入衣襟揉搓著,攪得那女子嬌喘連連。其餘將領也各自挑人,左擁右抱,一時間春色盈帳,又巡了幾趟酒,便回帳過夜。
鄭以誠最見不得這場景,臉色尷尬地坐在楊邦傑身邊。好不容易捱到宴席結束,等底下人收拾器皿,整理營帳,楊邦傑便拉著他,遞上一杯茶說道,「子信臉色不好,喝口熱茶緩緩。」
鄭以誠接過熱茶,呷了一口,輕嘆說道,「我剛倒有些後悔,早知就不回帳了。」
「不想那程牧恭心量狹窄至斯,委屈你了。」楊邦傑輕撫過鄭以誠的背脊,摸著他身上細緻的衣料,像是想起什麼,因問道,「你身上還有多少衣衫是他給的?」
鄭以誠見問,卻有些推託,「提他做什麼,難過自己而已。」
楊邦傑一想到程牧恭,就不甚痛快,挑著眉毛問道,「怎麼?是捨不得他,還是有其他因由?」
鄭以誠見他不悅,只得答道,「除了營裡冬夏配的兩套粗製布袍,還有你幫我後來制的那幾件過,其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