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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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尚存,不由得立即全身緊張起來,心內瑟縮,卻不敢露出瑟縮之意——因為林鳳致已經發現,自己神情如果顯得柔弱膽怯,便是最容易激發俞汝成欲 火的時候。
但俞汝成只是神色陰鬱的看著他,忽然伸手,卻只撫了撫林鳳致的頭髮,將一綹散發替他帶到耳後去,說道:“這麼怕我,何苦還要抗拒我?子鸞,你的膽量,其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比你自以為的還要大。”
他又拿起被林鳳致失手掉落的報單中另幾件,再遞過去,道:“子鸞,我是不會再對你心軟的了,你也別指望離開。你要乾的事,將來我未嘗不能幫你完成,卻萬萬不會放你自己回去!回朝的路,業已替你斷了,你死心塌地罷。”
林鳳致不用看,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不由默默垂下眼皮,卻還是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另幾份都是邸報的抄件,錄的是朝中彈劾奏疏的新訊息,其中竟還夾了一份不應當洩露於外的內閣密揭抄件——這些檔案都沒有明確彈劾自己,但句句“風聞”,語語“臆料”,直指自己暗中用計,使皇帝上當而派右軍征討安南,導致高東華殞身敗績。
林鳳致不得不承認,這些風聞臆料,其實是正確的——因為,當知道殷螭將徵安南的時候,自己的確利用了殷螭的猜忌心理,促使他派出高東華遠征。雖然,林鳳致的本意,並不是想讓右軍失利,而是別有所為。
殷螭並不愚蠢,何況上林鳳致這樣的當,也不止這一回了——以前故意激他將吳南齡調任南京也是用的這一招,因為兩人都知道,殷螭是斷不容許林鳳致擁有人脈關係的——所以這些彈章一上,殷螭立刻便會醒悟過來。何況,林鳳致在同他訣別的那一日,已經自己說出早就知道高東華遠征安南的事了。
殷螭到底能不能猜到林鳳致的終極目的,這實在大可懷疑,但是無庸置疑的是,他對林鳳致一貫就有的猜忌防範之心,登時又會強烈復燃。所以這些“風聞”、“臆料”,不消說都是俞汝成這一方透露出去的,就是為了挑起殷螭的忌刻心理,讓林鳳致斷絕回朝之路。
可是林鳳致只是丟開報單,微微點頭又搖頭,無法說話也不知應當如何推測——俞汝成自然不能明白,林鳳致自己卻也不能完全弄清,殷螭對這件事的反應究竟如何?林鳳致知道殷螭始終不能懂得自己,但自己也始終不能懂得他,他的想法好象是永遠跟常人不同的,往往該計較的事不計較,不該計較的事,卻計較得一塌糊塗。這回的逃亡途中跟他兩人相處,愈發證實了這一點。
俞汝成看他一片茫然神情,不覺冷笑,道:“怎麼,你自以為床上迷惑了他,便有這些言語也無妨?邸抄一出,天下共聞,你在朝中能立足與否,可不是他說了算的——何況金陵高氏乃是名門望族,子弟眾多,高東華死於你的算計安排,你就別指望能平安容身了罷。”
林鳳致只是將手中報單慢慢整好,隨手放在旁邊,臉上倒露了一絲苦笑,想的卻是:“你這麼一做,其實等於是告訴他,我還活著。”
俞汝成自然不可能知道林鳳致是在與殷螭暴力訣別之後才來自投羅網的,所以也不可能明白,當殷螭收復昆明,滿城大索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林鳳致的時候,第一個念頭肯定是小林已經死了——實際上林鳳致也確實險些死在了俞汝成的逼迫之下。
然而這些訊息一出,以殷螭的聰明勁,登時又會猜到林鳳致肯定沒死,如果當真死了的話,俞汝成方面根本不用放這些傳言,以絕林鳳致的歸路。
林鳳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希望殷螭是相信自己死了的好,還是知道自己生存的訊息更好,或許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想象,這期間殷螭的心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大起大落,反覆煎熬——林鳳致不是喜歡去計算感情的人,在他的盤算中,一向將情擯除於外,所以實在不願意去考慮一下,到底這一份業已被自己斷言“今生沒有餘地”的情意,究竟多深多重,抑或是痴是狂。
所以在這個時候,想到殷螭會知道自己存活於人間的訊息,一陣悲酸之後,林鳳致緊接著便是一個冷靜的念頭:“他既然知道了,那麼,也只好盼他能理會我的意思,做出眼下最應當做的事了——可是他能理會得麼,又肯做不肯?”
林鳳致給自己的答案仍然是:不知道!
林鳳致從來不懷疑殷螭的小聰明,卻很瞧不上他的大主張;自己行事一向以理度之,難得如這回感情用事一把,殷螭卻是什麼時候都不講常理,甚至也不遵循常情。
二之37
殷螭常常以非情理之中的行為,讓林鳳致意外的同時也感到失望,可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