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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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貴府走水之後,大約業已官賣了罷,王爺這番回京,日後自有新府邸,也不必傷感。”殷螭道:“傷感?我還好笑呢!我到那塊地方一看,賣掉還不算,還賣去在沿街處建了個古怪房子,花玻璃,小閣樓,頂上尖尖——”他說著比畫了一下,又道:“裡面還有穿著古怪衣服的人又唱又說的,很是熱鬧,我問了人,說是主人姓黎,大號叫做泰西,什麼大西洋國人……”
林鳳致想了起來,道:“哦,原來是泰西先生,他是徐工部結識的西洋傳教士,算學很是了得,我同徐年兄前去拜會過。”殷螭道:“怎麼,你連紅毛鬼也勾搭?真能耐!”林鳳致不理他,繼續道:“泰西先生大約清和四年就來京了,我也去聽他講過學,他那個教派頗是古怪,非佛非道,倒也勸人為善,徐年兄是滿相信的,業已受了什麼洗,入教了。我記得泰西先生一直向朝廷申報,要在京城立個庵堂傳教,禮部倒也批准了,只是京城地貴,一般人家又不肯和洋教庵堂挨近著住,因此一直建不成寺廟,受不到香火。”他說著倒也不禁笑了,道:“王爺的府第想必是因為走水傷人,不甚吉祥,尋常人不敢去買,地段倒是極好的,泰西先生的洋教多半不忌諱,便買下來建廟了,也算給王爺祈福啊。”
殷螭連罵“晦氣”,道:“祈什麼福?我好好的家裡地皮,被建了廟還罷了,居然還建了洋和尚廟!我不管,你必得賠我。”林鳳致道:“王府重修,禮部自有分定,王爺稍安勿躁。”殷螭又涎臉起來,扯著他笑道:“重修還早呢,我老住在軍營也不舒服,住別處我也不放心,要麼跟你借住?你家反正也沒別人,多我一個不多,還正好做伴。”
林鳳致立即回絕:“第一於制不合,第二下官家居簡陋,無以招待,第三朝內恐有議論——萬萬不可。”殷螭嘆道:“你回絕也就罷了,還一二三的擺一堆道理!就這麼不近人情?我委實想你得緊,尤其到了晚上,一想你就動火,卻又抱不到你,好不難過!”
林鳳致皺了皺眉,走在宮中不好發作,只能鄙夷不理。殷螭繼續撩撥:“其實你也喜歡做的,幹嘛這麼裝佯?想咱們大夏天的時候都交頸疊股摟著睡覺,現下臘月天氣,你倒忍心讓我一個人睡冷被窩?小林,以前整整八年沒有你也就罷了,如今你陪我那麼久,那麼火熱,忽然說不來往就不來往了,我足足有半年空床,怎麼打熬得過來?”
林鳳致倒也不生氣,道:“王爺果然是辛苦——好在京中雖然戒嚴,南城堂子聽說倒不曾關門,王爺駐軍處離得甚近,不妨趕緊去解解寂寞;或要召集歌伶入營服侍,下官也可代王爺向教坊司開口,讓他們徵選送去便是。”殷螭嘆了一口氣,又罵了一句:“恁地沒良心!”忽然搖頭道:“南城堂子——那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的了,去了會想起紫雲,玩也玩不痛快,我何苦來。”
林鳳致只道他還繼續有一堆厚顏無恥的肉麻話要說,卻不料他嘆息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話,倒是一怔,轉頭看了他一眼。殷螭立即抓住他,問道:“看我什麼?你好久沒有這麼看我了,莫非又覺得我順眼了?”林鳳致嘆道:“原來你還記得紫雲。”殷螭道:“我怎麼不記得?好歹他也是為我死了,我再不歡喜玩他,也是記得他好處的——我可不象你,總是沒良心!”
林鳳致默然,掙開了他的手,慢慢的走,過了好一陣,才聲音極輕的道:“你確實是有良心——只有那麼一點點,卻總要足尺加三的嚷出來,惟恐旁人不知。”他頓了一頓,聲音更輕,儼如自語:“可是,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比沒有好。”
他最後這句自語殷螭當然沒聽見,聽他形容自己的良心狀態如此不堪,不免大是不忿,道:“你不過是瞧我不起,所以只管詆譭我!我們不是還要聯手?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談事體?再這樣我也要賭氣了!”
可是殷螭到底不會和林鳳致賭氣,因為當真談起正事來的時候,林鳳致是非常認真、也決不迴避的,那麼在正事裡夾幾件私事,慢慢撩撥,豈非到底有機可乘?殷螭承認自己絕對不是因為林鳳致的緣故才願意與劉後聯手,事實上自己和朝廷談判的時候便看準朝內糾紛,打著太后要來求自己聯手的小算盤而來,加不加上林鳳致做砝碼,結果都是一樣,但是,加上他之後,這過程又是何其的不一樣啊。
一時之間,殷螭甚至是把正事拋開一邊,專心的想著怎麼哄回林鳳致來才好,他不無自信的想,小林是彆扭,可是我有耐心跟他磨下去,總會成功的!就比如他現在拗著架子,就要落後自己半步假客套,拽不過來,那麼我便退半步跟他並肩,不是也走到一起了麼?回想遙遠的當年,在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