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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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狠毒陰柔的一面——儘管她從來沒在林鳳致面前表露過,林鳳致為了達成合作也只能當作渾然不曉,在默契中各做各的事,心裡卻不能全無戒備,正如劉後一面倚重自己削弱後黨勢力,一面也反制著自己一樣。林鳳致對劉後的處事手腕評價是合格,道德素養不免欠奉;而反過來料知劉後對自己政治才能極信賴,感情弱點亦窺破無遺。所以在彼此防範之中,又有微妙的平衡,竟自有一種親人般的熟悉感。
這樣的熟悉使他們合作無間,卻永遠無法相互吸引——其反比就是殷螭與林鳳致始終達不到互知互重,相互間卻有一種奇妙的信任,算計陷害,惡形惡狀,終究擋不住情 愛如火。殷螭嘴上說著才不信林鳳致愛自己勝過一切,心裡卻篤定拿捏著對方的愛;林鳳致總是鄙夷殷螭滿口許諾從不算數,卻又一度情不自禁將他的甜言蜜語照單全收。於是沒頭沒腦的相愛,傻里傻氣的熱戀,最終無可挽回的決絕,只餘茫然。
大約只有到這種時候,這樣的三個人才能面對面的聚首,拋棄一切過往恩怨情仇,討論聯手。可是殷螭對這個聯手,又是持著嗤之以鼻態度的:“再次謝過皇嫂恩典!皇嫂的風光,已到極盛,令兄也大可借重,何必來找我這罪人?便不怕我居心叵測,再次斷送大位?”
劉後自孀居後便不事鉛華,國難當頭更是素服無飾,然而神情中的倨傲與堅定,卻勝過一切盛妝,襯出容色光華無比:“自嘉平元年先帝冊封為後以來,我便執掌中宮,到如今已是十有四年,只是殷家婦,無復劉氏女!”
她緩緩起身,忽然呼了殷螭的舊封爵:“豫王宿怨頗深,自是難免。但我身為冢婦,尚不忍見到宗廟傾覆,殷氏祖宗不得血食,你是先帝嫡弟,倒甘心奉社稷於外姓外族?外禦其侮,古有名言,豫王少時雖不甚讀書,見識也定然較我女流為勝,想必也是明白的。”
殷螭不覺一哂,卻不說話,劉後正色道:“先帝在世之時,我也曾有忤怒之過;宴駕之後,未亡人更不敢說事事對得起先帝——百年之後,先帝或怨我怒我,我亦甘心承受,只有一樣,便是如今這節義大端,萬不敢逆,否則怎有面目復見先帝於九泉之下!豫王,我今日言盡於此,願不願意,你自己斟酌。婦道人家,於大事並無見識,一切都委林先生主張,你決意如何,不妨與先生商議,我……是為先帝請你三思。”
殷螭與林鳳致退出慈寧宮大殿之際,搴簾後便迴避出殿外的內侍女官們才紛紛回殿服役。殷螭一時有點感慨,走在出宮的抄手遊廊上,把隨從趕開幾步,便忍不住跟林鳳致抱怨:“哼,說的好聽,還不是這時候她沒處抓摸了,於是想騙我上賊船幫你們?幫完了天下太平,多半又是一腳踹我過牆!我幹嘛做冤大頭?”林鳳致保持著落後他半步的尊卑之別,只回答道:“王爺本是圖利而來,自可斟酌。”
他的冷淡敷衍殷螭近來是受慣了的,倒也不以為意,只是回頭看他,笑道:“怎麼不跟我並肩走?真是生分——你說我圖利而來,這話自然是對的,卻知不知道我最圖什麼利?你們給不給我?”林鳳致料知沒有好話,才不接話,殷螭果然笑嘻嘻的道:“我眼下一心就是貪圖你呀!要不然,你拿身子跟我交換,我便幫你們?你反正跟我好過無數次了,再多幾回也不吃虧,這筆交易豈非划得來!”
林鳳致對這樣無恥的話只是微微一冷笑,都不屑於回答,殷螭也只好替他答了:“唉,開個玩笑,你也不領情!我知道,國朝大臣哪能做這麼齷齪的事——再說要挾你跟我,也沒意思,我也不做這麼無聊的事。”林鳳致道:“聯手與否乃是大局,能夠左右王爺決策的也是實際利益,下官一身何關大事,王爺自便。”說了這句,也不免淡淡揶揄了一句:“再說,天底下又哪裡真有紅顏禍水傾國傾城的事。”
殷螭好笑:“你真記得牢,小心眼!沒情分!”他索性退後一步和林鳳致並肩走,拉住他袍袖,笑道:“做什麼老是跟我板著臉說話?還整天躲起來不見我!我都上門拜會過你,你也不來回拜我,害我等到今日,你沒情分也就罷了,連賓客路數都不肯做了?”林鳳致道:“下官拜府不值,有所失禮——卻是拜會過王爺的。”殷螭惱道:“不過是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拿帖子來裝門面,這一招當我不知道?我叫人見到你來拜就一定死活留住,你倒精乖,直接派人丟了拜帖就走,分明就是不想見我!還敢託詞狡賴?”
趁主人不在家遞拜帖原是官場上回避不見的套路,自然一戳就破,林鳳致也只好淡笑。殷螭又跟他岔開別的:“我最近委實好不淒涼!前幾日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王府還在不在,誰知道……”林鳳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