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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被困在一個地方的人,同病相憐了這麼多年直到現在才彼此瞭解。
“我想去江南看看。”易慎說起江南的時候眼裡都閃著異常興奮的光彩,那樣憧憬,在自己幻想裡已經被築起了好多年的夢,在昭王爺當年的講說下越發繽紛旖旎,有跟帝都截然不同的韻致,昭王爺說,那就是江南精巧的妙處。
寧懷宣聽寧謹銘說過那裡,那是王朝最為富庶和繁華的地方之一,每年納貢的大頭幾乎都是出自那裡,朝廷也多注意江南一帶的發展與治理,當真是個教人心生嚮往之處。
“你想去江南嗎?”易慎轉過頭問寧懷宣,偏著腦袋的模樣有再小些時候的稚氣,但他問得這樣認真,彷彿是太傅考他學問的樣子。
寧懷宣盯著那雙眼出神。江南,只是存在於想象中的名字,從來也沒有想要去過,但為什麼易慎會那麼想去呢?
寧懷宣看不懂易慎眼裡的牽掛,那是因為有了某種眷戀才滋長出的渴望,一個昭王爺,幾聲笑語晏晏的描繪,有人曾經去過那個地方,所以聽著說話的人也想過去看看,走一走說者過去走過的路。
“算了。”易慎扭過頭,忽然就站起身,視線就此眼神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但依舊望不見自己期待中的景色,還是那樣的天,還是那樣的雲,秋風吹著荷花池的吃麵起了褶子,好似老人的臉上的皺紋。
“將來有機會太子可以去的。”寧懷宣坐著,抬頭看著易慎,逆光的容顏有些暗淡,但從易慎眼裡流出的目光有著篤定的味道。
那些從小就在心裡駐紮了的信念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改變,易慎覺得,以後一定要去的,去江南,去江南好好地走一遭。
“寧懷宣。”易慎又那樣叫坐在身邊的少年,又彷彿不是在跟寧懷宣說話,朝著視線的盡頭喃喃道,“外頭好玩嗎?”
“皇宮外頭?”寧懷宣揣測著易慎的意思。
“就是皇宮外頭。”易慎重複道。
寧懷宣低頭想了想,竟是找不出回答的說辭。
“走吧。”易慎說完就跳下了假山,一直到回了小舟上才想起身後的寧懷宣。回頭時,他看見那襲青衫如履薄冰地從上面下來,全然沒了過去站在池子邊騙他時還算機靈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寧懷宣……小小的個子,跟現在一樣瘦,黑黑的眼睛閃著微微的光亮,看著該是挺老實一人,偏偏就用了同一句話將他騙了三回。
那也是真正無憂無慮的年紀,喜惡表現得那麼明顯,總是想著欺負那個小個子,用他當朝太子的身份——其實現在不也還是這樣嗎?他說往東,寧懷宣縱然不直接都朝東面奔去,躊躇著猶豫著也總會向那個方向挪一挪,哪裡就不好了呢?
挺好的。易慎這麼想著,划著木漿的手漸漸就停了下來,不知不覺就又被那個叫寧懷宣的人佔滿了思緒,眼前還有他單薄的身影。
“寧懷宣。”易慎叫他,三個字都咬得很輕,像因為木漿攪動而彈起在池面上的水珠。
若有所思的少年被這一聲低喚驚了神,瞬間轉過的視線還有些無措。
易慎忍俊不禁,道:“你怕什麼?”
“沒。”寧懷宣搖著頭,視線被池水的反光晃了眼,眼前易慎的臉頃刻間變得模糊。
“咱們把你那根槳找回來吧。”易慎壞笑著,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下巴。
“好……”回答得有些心虛,寧懷宣只是奇怪自己分明沒有做錯什麼,哪裡就想要避開此時易慎像是別有用心的目光了?
易慎漫無目的地划著船,悠悠得好似他與寧懷宣是來皇宮遊覽的客人。
小舟輕微的搖晃帶起了倦意,不知是不是方才攀假山的時候太緊張,寧懷宣此時竟真的覺得有些累,藉著這股左右晃動的勁兒,輕輕合上眼想要小憩片刻。
秋日的風原本該是蕭蕭得帶著涼意的,但許是陽光太好,這會兒吹著居然有些像春風輕拂的溫暖。寧懷宣朦朦朧朧地覺得脖子被碎髮觸得有些癢,便伸手去撓,忽然就聽見易慎一句“寧懷宣,你看”。
慌張地睜開雙眼,寧懷宣看見易慎半個身子已經站起,正指著不遠處的池面,那裡浮著一根木漿,正是先前他掉落的那一根。
易慎划著木漿靠過去,偏巧那根木漿像被人牽著又飄去了別處,他追在後頭跟著,道:“寧懷宣你快伸手去撈啊。”
寧懷宣朝小舟外探出身子,一手扶舷,一手伸出去,盡力夠著那根木漿,但總是差了一點:“往前一些。”
易慎划著小舟靠過去,然而舟低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