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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慎方才忽然提起的一顆心慢慢放下,點著頭喃喃自語道:“那就好……”眨眼間又想起什麼,忙問道:“寧……寧小公子將來就不進宮了吧?”
“老臣已經請示了皇上,皇上應允。卻是老臣自己的私心了。”一國輔相面露愧色,對著易慎拱手道。
“寧小公子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是該為自己考慮了。”易慎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心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尋不出個滋味來。
終於不用看見寧懷宣了,等了多少年的事總算等到頭了,但為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呢?從早上真正意識到那個青衫安靜的少年不在自己身邊了,就一直想著念著,飛也似的想出宮來看看。見了寧謹銘他還不死心,非要聽老丞相親口說了,真的塵埃落定了……他,還想著找個人問一問——寧懷宣。
“我能去看看他嗎?”易慎問道。
“怕是將風寒傳染給太子,這……”寧謹銘略有遲疑。
“我大老遠從宮裡出來,寧相就賣我個面子吧。況且寧小公子跟了我這麼久,他走了,也讓我告個別,回頭再見興許就不是這麼個光景了。”易慎努力將話說得輕鬆些,偏偏越是說到後頭語調就越沉,想到將來,他竟是不自知地就嘆了口氣,目光也落寞下來。
橫豎也不好駁了易慎的面子,寧謹銘便教下人領著去了寧懷宣的住處。
相府的格局自然比不得宮裡,尤其寧謹銘還真是個兩袖清風、作風正直的性子,說好聽了些,這丞相府是清韻雅緻、不多雕飾,要尖酸刻薄些,那就是一個大院子裡空空的也看不見多少稀罕寶貝來,還比不得那些富商購置的宅子,有樓榭歌臺、奇花異草。
引在前頭的是寧懷宣身邊的書童清硯,跟小福一般的年紀,卻是跟自家主人一樣有些木木的,一路走來都不說話,真像是怕了身後那個從皇宮出來的少年太子。
到了臥房門口,書童轉身道:“太子,這就是三少爺的房間。”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易慎將書童與小福都攔在外面,自己推門而入。
正中的牆上掛著幅畫,清荷出水,娉婷嫋娜,就是筆法稚嫩了些,並不精道。
易慎一眼就看出畫上畫的是宮中荷花池裡的荷花,就是那麼篤定著。
“清硯?”寧懷宣的聲音傳來,軟軟地帶著倦意。
易慎沒有回答,循聲走去,慢慢就看見床上躺著個人,披著青色的衫子,靠在床頭的細軟上,半斜著身子,手裡拿著書。
露在外頭的手腕有突出的骨,跟那隻執書的手一樣看著就快只有骨頭了。寧懷宣不正襟危坐的時候、就這樣將外衫披在肩頭的時候,嶙峋的身姿更是教人看了覺得一陣……心疼……
“太子……”寧懷宣隨意抬起的視線中忽然就出現了易慎的身影,教他不由驚訝得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子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小片光亮,易慎恰好就踩了上去,光線打在少年身上,將他身上繡金的線襯得快能反光,耀眼奪目。
寧懷宣看著走近的人出了神,手裡的書落在身前的床鋪上,咚的一聲輕響,也沒能拉回他就此飛離的神智。
易慎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正昂首睇著自己的寧懷宣,少年的臉色卻是不大好看,但因為寧懷宣往日就是這樣顯得蒼白的面容,是以易慎只覺得已經看習慣了,就是這麼直愣愣地兩個人彼此凝視,目光裡接洽了以往不曾發現的情緒,有些怪異。
易慎拖了張凳子在床旁擺下就坐上去,再去看寧懷宣的時候眉間已然沒了方才的關心,又是老樣子,對寧懷宣愛理不理還有些嫌棄的表情,問道:“你……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寧懷宣將身前的書收起,卷在手裡不停地輕擦著,虎口磨著書封已經有些痛了,但就是不知怎麼回答易慎的問話。
“有膽子走沒膽子跟我說一句?”易慎那股子挑刺挑釁的勁兒又上來了,見寧懷宣還像個悶葫蘆一樣不吭聲,他直接抽開寧懷宣手裡那本書丟在一邊,蹙著眉道,“寧相說你病了,身體不好還看什麼書,越看越累,回頭連床都爬不起來。”
寧懷宣不由笑了,撲哧一聲,響在自己與易慎之間。
“有什麼好笑的?”易慎放在膝頭的手來回擦了幾下,抿著嘴唇也不知接下去要說些什麼,畢竟來相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見了寧懷宣,還意外知道這個人病了。
寧懷宣忙止住笑意,道:“謝太子關心,小病,休息兩天就好。”
易慎胡亂地嗯了一聲,點頭的時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