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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動,原本就沒多少的力氣也彷彿一下子被抽離,有些坐不住。
易慎過來了,就坐在寧懷宣身邊,跟寧懷晨說了會兒話,但青衫男子沒聽清楚,思緒裡又是一片混亂,連視線也開始模糊朦朧,最後若不是易慎摟著他,興許就又要睡在風裡了。
“要不,你聽你大哥的話吧。”易慎抱著寧懷宣坐在床上,埋頭在戀人頸窩裡,低聲說著。
他像是睡著了一樣不說話,但雙眼睜著,黑瞳裡深沉一片,感覺著肩頭那雙手把自己摟得更緊,渾身的骨頭都快被揉碎了,才蹙眉道:“易慎,輕點兒。”
“寧懷宣,找個能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的人,我給你找。”易慎蹭上他的臉頰,肌膚相親的瞬間,易慎又吻上了寧懷宣的唇。
輕柔溫和的一記淺吻,就是唇貼著唇,沒再深入,也沒任何挑逗,易慎就想這麼抱著寧懷宣,抱上一輩子,不出這個門,也就不用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會有人問“寧相怎麼還不成親”這樣狠狠的要把心臟戳穿的話。
寧相怎麼不成親?
因為皇宮裡有人等著他呢,這麼多年了,不捨得就這麼走了。那個人把他攥得太緊了,不肯鬆手,也就成不了親了。
“一天裡我待在相府的時間還沒有在御書房多。”寧懷宣苦澀的神情讓嘴角的笑意更加淒涼。
易慎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天天面對最久的那個人是易慎,總是把各種好玩意兒給他的是易慎,將他捧在手心裡的是易慎。這麼多年了,誰待他這麼好過?也就是一個易慎。
易慎說要他娶親,親自幫他找,以王朝最高統治者的身份,為他尋一個讓人人欣羨的嬌妻良眷。但就算娶到了一個如花似玉、溫柔體貼、賢良淑德的妻子又怎麼樣?人是易慎挑的,那些好,自然也就是易慎給的,繞來繞去,還是易慎,沒有其他。
“那你當初怎麼就忽然不肯跟我說話了?”在心裡藏了好些年的困惑,易慎不明白那段時間寧懷宣究竟在想什麼,居然就丟下自己跑去江南。他一個人在東宮書房裡對著柱子發酒瘋的時候,這個人卻不在身邊。
那天晚上好苦,但寧懷宣偏偏不在。
寧懷宣想了想,目光長久停駐在易慎眉間,然後道:“小侯爺說,那是考驗。”
剛才還在掙扎難過的心情頓時就被這句話弄得撥雲見日,易慎笑啐了寧懷宣一口,道:“我就知道是溫汲那小子把你教壞了。”
“我覺得小侯爺說得挺有道理,所以就試一試。”寧懷宣低頭,彷彿又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易慎剛跟他說“寧懷宣,我喜歡你”,兩人剛在一塊兒,他還會臉紅。
“回頭我就把溫汲從江南調回來,不讓他在外頭逍遙自在。”易慎又靠回了寧懷宣的頸窩,攔在那人肩頭的手上下摩挲了一陣,再不說話。
但那句話,畢竟是說出來了——寧懷宣,你娶親吧。
怎麼都散不開,始終在耳畔迴繞,繞進了心底,將現實襯得血淋淋的。
娶親吧,娶個可以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的人,總比這樣為了我這樣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你,但還沒有將你瞭解得徹頭徹尾、沒心沒肺的混蛋再受了委屈好。
“寧懷宣。”易慎又叫了他一聲,慢慢地,每一個音節都被放慢。
“嗯?”寧懷宣想動,但肩頭有易慎靠著,他便如舊坐著。
“你是我的。”二十七歲的人,還跟十七歲的時候一樣,或者他從來就是如此,認定了的東西就不放手,一個寧懷宣抵不上所有,卻必定是佔有最多的那一個。
圖什麼呢?不就是讓這個人留在身邊,然後長長久久地相處下去。他要達成寧謹銘的希冀,留在官場中,所以他就好好來做這個皇帝,然後將他留在離自己最近的位置,時刻都能看見,時刻都能觸到。
圖的什麼呀?
易慎說,也就是一個寧懷宣,僅此而已。
“寧懷宣。”易慎在他頸窩裡蹭了蹭,“明天起,搬來宮裡住吧。”
然後,我好更加一刻不離地看著你,就像以前你看著我一樣,吃飯睡覺、上朝看書,都不教你走了,找誰我都不放心,我得自己來,因為,你是我的。
“別說傻話了。”寧懷宣搖了搖身子。
易慎快將整個身子都靠在寧懷宣身上了,所以這會兒懷裡的身影移動,他就跟著晃,然後兩個人都倒在了床上,他盡力將寧懷宣抬起,手臂壓在那人身下。
“你胖了。”易慎側躺在床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寧懷宣,儘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