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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白雪,比春季飛漫在江南空中的楊花柳絮更要鋪天蓋地,瀰漫在易慎身邊,落在髮間衣上。
易暄不明白這風嘯雪狂的天氣,易慎怎麼就會拿了節枯枝就站在風雪中寫字,一手負背,凝神不語。
“寧相……”易暄抬頭問寧懷宣道,“父皇怎麼不進去書房寫呢,這天這麼冷,萬一病了怎麼辦?”
寧懷宣不語,靜默站著凝睇著雪塵飛揚中站立著的身影,彷彿回到了過去。那是他也是這樣站在廊下,怔怔望著立在園子裡的易慎,像一個人。
那該是小時候就存在在記憶中的影響,那人紫衣,同樣的姿勢,同樣心無旁騖,白雪銀妝為他做了底色,那寫心緒透過手中的枯枝傳遞,最後在冰冷的雪地裡寫下不為人知的那個名字。
就是了,一個人的名字,始終刻在心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易慎抬眼,瞧見柱子下站著的清瘦身影,多少年了,他好像一直就站在那裡,不曾離開,從最初自己對他的冷言冷語,到後來兩人執手,四時流光,都是這麼堅定又默默地走了過來。
寧懷宣淡然清潤的神色映在易慎眼底,縱使白雪慢慢,模糊了視線,但他終是明白了那時昭王爺的心情,不為風雪所侵,不為時光沖刷,為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剛才寫下的字根本看不清楚,但易慎明白那些筆畫最終連成的就是寧懷宣的名字。
易慎看見小福遞給寧懷宣一節枯枝,然後那人從廊下走了出來,踩著積厚的白雪走近自己身旁,然後微笑著矮□——如易慎習慣站著寫字,寧懷宣便是蹲著,慢慢在雪地裡划著筆畫。
“外頭太冷了。”易慎叫他。
寧懷宣沒聽見一樣繼續埋頭寫字,跟過去一樣。
有些人偏執起來是旁人如何勸說都聽不進去的,如寧懷宣看來隨和親善,倘若決定了便不再回頭,一如他對易慎。
易慎看懂了那時寧懷宣在雪地裡寫下的字,旋即笑了出來,即使後來寧懷宣又在開春之後去了江南,每每想起這件事,易慎就樂不可支。
易暄問小福:“小福總管,父皇每天這麼樂呵,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小福瞅了一眼連批奏章都眉間帶笑的易慎,苦悶地搖著頭道:“奴才也不知。”
易暄咬了咬嘴唇,也看向易慎,不知為何,書案後那人此時的表情就能撩動起他強烈的好奇心,一想起那日在大雪中的兩道身影,小孩子就忍不住想問究竟那天寧懷宣跟易慎寫了什麼。
“要不……大殿下去問問?”小福心裡也很是好奇,但畢竟身份有別,這種事,交給易暄去問最何時不過。
“我才不去呢。”易暄趕忙擺手,道,“要是把父皇問惱了,又要罰我抄書了,上回的《與君書》我就還沒抄完呢。”
易暄想起上次他一時探知慾望太過強烈就問了易慎他們寫了什麼,結果剛才還笑著送走寧懷宣的一國之君嘴角立刻呈現出極其詭異的弧度,將他抱起託在臂彎裡,道:“寧相前幾日給你的那本《與君書》你看了多少了?”
易暄莫名就感到渾身不大自在,眼珠轉了好幾圈,想了片刻道:“還剩下最後一章了。”
“嗯。”易慎滿意點頭,又將易暄往上託了託,道,“把你看過的部分都抄上十遍,抄完了才放你出宮找易礽他們。”
易暄恨不得馬上去把才走了沒多久的寧懷宣叫回來,再怨自己怎麼會自作聰明地多說了好幾章……
就此之後,易暄再不問有關那天的話題,但這樣一日日憋著,好奇心就一天天膨脹。小皇子心裡想著,寧懷宣趕緊從江南迴來,他也好有機會套個話。
小皇子百無聊賴地朝池子裡丟了塊石子,水紋層層散開,濺起的水珠落在一旁的荷葉上,也有濺上已經頂出了花苞的荷花上,枝莖輕搖,向在朝易暄擺手。
池子裡的荷花都要開了,寧懷宣走了三個多月了,還沒有歸來帝都的訊息,這一回寧相走的時間太長了,長得御書房裡那個人日日坐立不安,書信一封一封地往江南送,恨不得即刻就奔出皇宮將寧懷宣從那小橋流水的玲瓏韻致裡給糾出來。
“寧相啊寧相,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一手託著下巴,易暄又撿了枚石子要往池子裡丟。
一旁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一併還有小福急切的聲音,老遠就傳來過來:“大殿下……”
易暄趕緊丟了石子就站起身,興沖沖地朝小福跑去,亟亟問道:“是不是寧相回來了?”
“回……回來了……”小福跑得有些氣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