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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
寧懷宣跪下,道:“臣不敢。”
“不敢?今日朕不問,你就不打算說。如此想來,你還有不敢的?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你留在朕身邊又到底是何居心?”易慎怒而質問。
座上之人沒有發現跪地的那道身影在聽見最後一句問話時剎那的微顫。寧懷宣抿著唇久久未語,直至易慎快步走來自己跟前,駐足而立,他才抬頭仰望著眼前帝王,道:“當初昭王爺命臣隨在皇上身邊侍讀,那便是臣的居心,督促勸說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專心學習,不至於荒怠學業。”
“後來呢?”易慎追問道。
“盡臣侍讀之責,始終不改。”寧懷宣正色道。
這樣肅容相對自己的寧懷宣彷彿又成了朝堂上執法必嚴的一國丞相,瞬間將曾經停駐在記憶裡的柔軟凍結。
“現在呢?”易慎字字咬牙。
“皇上希望臣是何居心?”寧懷宣問道。
“你覺得朕想要你怎樣的居心?”眼前淡然得彷彿置身事外的身影,再有當日在相府中寧懷宣眉宇間微冷的神色,背景裡還有那些被珍藏的過往一一浮現,幾相重疊,真真假假,他易慎能明白寧懷宣究竟意欲何為?
兩人僵持的時間中卻有人扣響了御書房的門,是小福。
“什麼事?”易慎蹙眉朝外嚷道。
是易暄照舊過來給易慎請安。
“朕知道了,讓易暄先回去。”易慎言辭間怒意不減。
御書房外,小福但聞易慎這樣的吩咐便知情況不妙,與易暄道:“大殿下,您還是先回去吧。”
“寧相也勸不動父皇嗎?”易暄已然知曉了情況,如今更不想就此離去。
小福蹙緊了眉頭,也只得搖頭以示無能為力——能教易慎如此龍顏大怒的想來也只有寧懷宣了,那當朝丞相又如何勸說得了?
瞧見小福進退維谷的模樣,易暄就要推門進去,不想被侍從攔住,勸解道:“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大殿下要是進去了……”
“我跟父皇總還是父子,比讓小福總管你就這麼進去好很多。”易暄一面笑著一面已經推開了御書房的門——身份不同,對御書房裡那兩人的心意也不相同。
吱嘎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那小小的身影就此躥了進去。
小福還在恍惚著,想易暄那一抹笑意看著像極了易慎,卻又與寧懷宣極其神似。待他回過神,已是連小皇子的衣角都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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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一切的開始是否真心(三) 。。。
易暄走進御書房見寧懷宣跪著,還不及他吃驚,就有易慎的質問聲傳來:“不是叫你先回去的嗎?”
易暄咬了咬嘴唇,深深吸氣之後提步上前,站在寧懷宣身旁朝易慎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易慎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的兩人,心頭一陣煩躁,只與易暄道:“人見過了,回去吧。”
“父皇能讓寧相先起來嗎?”易暄說著就要去扶身邊的男子。
“朕沒說動,就不許他起身。”易慎負手走回書案後,看著桌上方才濺出的幾點墨跡,眉頭便擰得更緊。
“寧相的身體一直就不好,這樣跪久了會受不住的。”易暄強行要將寧懷宣扶起,不料寧懷宣當真聽了易慎的話,跪在原處一動不動。孩子一時心急,便亟亟道:“寧相你起來吧。”
易暄情急之下說出的兩句話堪堪紮在易慎心頭,袖管裡的手頓時握成了拳,轉身時,他看見易暄仍在不遺餘力地試圖將寧懷宣扶起身。
“寧相的身子他自己知道。”易慎冷冷道,被寧懷宣那張不為外物所動的臉深深激怒,道,“不要以為你不說,朕就不會知道。朕馬上就把溫汲從江南調回來,時間有的是,咱們慢慢耗。”
寧懷宣跟溫汲勢必有事隱瞞,從最開始的時候,溫府小侯爺對寧懷宣的關心和了解就表現得教易慎心有困惑。溫汲去了江南,寧懷宣也跟過去。之前那個不為易慎所知的相交六年,總也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皇上何必為難小侯爺,臣也沒事隱瞞皇上。昭王爺的事,也是臣遵從了昭王爺的意思才沒有告知皇上,如今真相大白,皇上還有什麼要追究的?”寧懷宣第一次與易慎這樣據理力爭。
“別拿九皇叔來當藉口,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只問……”目光落在一旁的易暄身上,易慎頓了頓,嚷道,“小福。”
貼身侍從應聲而入,弓著身子到易慎面前,心中惴惴難安,道:“皇上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