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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阿叔笨得很,我才不讓他教呢!”姚光不屑地撇撇嘴巴,卻又任憑姚錚牽著,往祖廟裡走去。
“說吧。”
姚錚言簡意賅,目光銳利地盯著姚光,姚光被他盯得心裡發虛,便只有縮縮腦袋,指著高案和銅燈下的那捲竹簡說道:“我在看兵書,先生說祖廟有先祖之靈在,可以鎮得住殺伐之氣……我有些怕,所以就……”
姚錚難得地笑出聲來,敲一敲姚光的額頭:“寡人本來想過幾日就讓你做世子的,這麼看來還早了——哪裡有膽小到如此地步的世子?”雖然姚光早住進了東宮,卻遲遲未立做世子,姚錚不是不想早立他為世子,只是依然有些懼怕楚椒。
姚光抱著腦袋喊了兩聲痛,然後眨眨眼問道:“國君怎麼會要我做世子呢?不是要……嗯,君夫人生的長子麼……”
姚錚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得徹底——就彷彿適才那一聲輕鬆的淺笑從未發出一般,他沉默著,燈火映得他的表情古怪而扭曲。半晌之後,他抿了抿髮苦的嘴唇:“寡人不會有什麼嫡子了。”
雖然比同齡的孩童要成熟許多,但依然稚嫩的姚光並不能完全領會姚錚話語裡深沉的苦澀,他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國君是不是不喜歡和女人睡在一起啊”,不巧祖廟寂靜,姚錚一字不差地聽個清楚,拎著他的後領拍了一巴掌:“又亂說!”
姚光吐了吐舌頭,爬到燈架下,又看起那捲半截的兵書來。
姚錚看他專注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誰教你讀這個的?內史中大夫還是師氏中大夫?”
“我自己偷著看的……”姚光目光閃爍,有些心虛地辯白道,“他們老讓我學什麼禮樂,那有什麼用!”
“你讀這個也沒有用,難道還要帶兵打仗?”姚錚笑著反問。
姚光卻彷彿誤解了姚錚的話,立時躥起來急切分辯道:“我,我沒想去打仗,國君,我……如果我當不成世子了,族裡很難再挑人了吧……顏叔告訴我的,說現在內憂外患,萬一族內再因為世子之事爭奪起來就愈加麻煩了……”
姚光低頭說著,許久聽不見姚錚的回答,他怯怯地抬起頭,姚錚跪坐在三尺之外,高高的銅枝燈投下搖曳的軟紗般朦朧又綿軟的光芒,讓他望著自己的目光,也變得安詳溫和起來。姚光困惑著,姚錚卻驀地問道:“光兒,你想做世子麼?”
“我……”姚光偏著腦袋思索了片刻,然後挪著身體向姚錚鄭重地俯首道,“國君問錯了,不是‘想不想做世子’,族中授命,國君下令,義不容辭。國君,我說得對不對?”
姚錚笑出聲來,:“這又是誰告訴你的?”
“顏家姑姑說的。”姚光羞赧著扭頭道。
“好了。”姚錚站起身,然後伸手拉住姚光,“不管是你自己說的,還是簡璧告訴你的,現在快跟寡人回東宮去!怕成這樣還‘義不容辭’地要做世子呢,小孩子!”
“國君也只比我大十歲啊……也是小孩子。”
“你再說!明日還是讓師氏中大夫多教教你抄宗禮,看兵書看得連寡人都不曉得是誰了!”
“國君我不敢啦……”
祖廟裡高懸的玉佩,在燈火的重影下如出雲端。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國君,你這樣走掉,與其說是乾脆利落,更像是落荒而逃吧?”顏簡璧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剝著手裡的桔子——冬季成熟的時候就將它們封在鋪滿竹葉的陶缸中封好,又覆了綿密嚴實的紅泥,過了數月開啟時依然是新鮮的火焰般的顏色。
“你不能從樹上下來好好同寡人說話麼?”姚錚皺眉瞥了瞥顏簡璧的緋色裙裾,道。
簡璧笑嘻嘻地從樹上溜下來,瞅瞅姚錚的臉色,微笑道:“國君今日脾氣老大了,連太后那裡也沒去,讓新婦獨自去見阿母可不太好!”
“她算什麼新婦!”姚錚注視著不遠處跟著顏共華練劍的姚光的身影,漫不經心地說道,“楚偃安插在寡人身邊的細作而已……”
“國君說這話一點也不妥當,楚相想要知道國君行動,何必要特地派這麼個必遭國君冷落的楚家姑娘來?倒不如派個不起眼的宮侍……”簡璧不由得插話道,“依我看,還是太后的意思多一些——這不也是怕國君分心麼,後宮冷一點,國君也好專注朝事,哈哈哈哈……”
她玩笑著說到最後,忍不住笑起來,末了又添上一句:“只是可憐了君夫人,分明沒有什麼過失。”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