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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去的姚鑄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妖異又會是什麼?
而謝揚想得比顏瑕更多,他尚顧不上去想應唸白為什麼與姚鑄長得如此相像以至於讓姚錚錯認至此,此時他更憂心的是,應唸白既然落魄此境,想必是由於刺殺失敗而為莒成連所棄,或許還受了酷刑折磨,他知道的事情太多,莒成連斷不會主動放他走,極有可能是應唸白找準了機會自己逃出生天的。但能夠熬住酷刑並從重重守衛中逃脫,還能夠守株待兔般地算準了姚錚將會出現在亍郡,細思之下簡直讓人遍體生寒。而他抬頭是目光裡流露出的決絕,就如同毫無溫度的森森鬼火一般,令謝揚也不寒而慄了起來。這樣的人,來到姚錚身邊,究竟會帶來什麼呢?
謝揚想起姚錚在來到夷姑湖不久之後曾經得意地告訴自己這回前來的時候曾經讓欒息占卜過,說是上吉,因此這次必然會凱旋,但不知路遇應唸白一事,是否也算在這“上吉”之中……
“對了,國君給你帶的仲姚夫人的信你放在身上嗎?”謝揚想起這件事,問顏瑕道。
“仲姚夫人是什麼東西?”顏瑕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你說簡璧啊!有,你要看信嗎?”
謝揚點點頭:“如果不妨事的話,能否給我看看?”
顏瑕狐疑地看了謝揚一眼:“你不是不喜歡簡璧嗎?還要看簡璧的信,當時娶了她不就好了?”雖然依然有些不滿,但顏瑕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隻織花的錦緞信囊遞給了謝揚。
謝揚接過信囊只是匆匆一瞥,甚至連裡頭的信都不曾取出來便將它遞還給了顏瑕:“多謝。”
“你到底看是不看?!”
“多謝,我看完了。”
對於這個回答,顏瑕氣憤地把信囊塞回了懷中。
謝揚回過神,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透出燈光的視窗。
亍郡的遊醫收好自己的醫匣,起身朝端坐著的姚錚行了禮。
姚錚點點頭,示意他退下。他慢條斯理地將油燈芯子撥弄得更亮,然後才轉向了理好衣裝,半張臉頰上敷了層層素紗的應唸白。
對方經過著短暫的喘息,似乎恢復了點精神,披著厚裘抬起頭,定定地望著姚錚,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打算問話。
“幾個月前,柴國使者秦鉞刺殺寡人的事,是你慫恿的嗎?”
“回恆公,主使者乃是柴國,小民為之謀劃而已。不過恆公既問了,隨秦鉞去盈許的,正是小民。”
“你膽子挺大。”姚錚見他對答流利,無半分畏懼之色,不禁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張臉像極了兄長,可意態之間卻分明是另一個讓自己陌生的人,“要是閉嘴就更好了。”他忍不住小聲地咕噥道,見應唸白神色微動,知道對方聽見了這句話,姚錚忙轉了個話題,“你這主意不錯,差點斷送了寡人的性命。怎麼,那個莒成連沒讓莒和升你做上卿嗎?”
“小民在那之前已是上卿。何況,恆公適才也說過是‘差點’,失之毫釐,自然謬之千里。”應唸白依然對答如流,姚錚卻不再問話,他盯著應唸白的臉毫不客氣地看,也不說話,也無動作。
姚錚這幾年的國君之路危機四伏,走得甚是坎坷,摸爬滾打於生死之間,眼神早就銳利而極有氣勢。他自己並無自覺,除了對姚光、謝揚還有一起長大的顏瑕能夠溫和一些,周圍臣子們少有敢抬眼看他的,縱然是老成精明的應唸白,也被他瞧得頗有點心下不寧,偏姚錚又不說話,在昏黃的燈光中,那雙銳眼更加冷光泠泠。
幸而應唸白雖揣測不出姚錚的心思,倒還冷靜,便由著姚錚看去,自己靜靜坐著,只當是養神了。
“你愛莒成連。”半晌之後,姚錚開口的第一句全然出乎應唸白的意料。
應唸白渾身一抖,掙扎著不敢移開迎向姚錚的目光。
“適才寡人先問你柴使行刺之事,你說是柴國也就是石肩主使,你為之謀劃。但後來寡人問你莒成連是否因此事而升你做上卿,你竟一點意外之色也沒有——可見行刺之事多半莒成連也出了主意。行刺敗露,你被他折磨至此,卻依然迴護著他……”
“夠了!”
姚錚望著面色蒼白的應唸白,絲毫沒有為他的粗暴打斷而露出半分怒意。
“你也恨莒成連。”姚錚再次說道,“還恨著如今依然下意識萌出愛意的自己。你為莒成連付出那麼多,幾乎把性命都輕易拋棄,千里迢迢去盈許,差點被恆國抓住,歷經萬險回到隨國時,迎接你的卻是生不如死之境。”他冷淡而快速地說道。
應唸白的目光散亂,但依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