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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舉到他的面前,手背上因為寒風冰雪的緣故,皸裂出一道道血痕來。
“風刀霜劍,常有的事,等來年春天就好了。”
“你倒是要責備寡人大驚小怪?”姚錚冷笑了一聲,把袖中的一罐東西丟進謝揚懷裡,“自己抹去罷,要不是你還在領兵與柴國作戰,要不是寡人特地給阿瑕送信,你道寡人願意來此?”
謝揚瞅著那罐治皸手的藥膏,再瞅瞅一臉冰霜的姚錚,免不了露出了笑容:“國君教訓得是。哪怕只是順便惦記小臣,亦是小臣之幸……”他說到這裡,就聽得外頭通報說適才吩咐下去熬的糜子粥已經好了。
謝揚便起身將那取食的小案端了過來,笑道:“國君來時已過了食時,小臣只有命他們令熬了糜子粥,國君先喝一些吧,加了碎牛肉的。”
姚錚接了粥碗,喝了一口,皺著眉頭說了一句“煮得難吃至極”——他此刻的姿態有趣得很,彷彿那些已經根深蒂固的成熟驟然間被眉心間的紋路軟化了似的,露出了那麼一點孩子氣。
謝揚瞅著他一臉嫌棄地把碗從案頭的這邊推到那邊,不由得發出了笑聲。
姚錚板著的臉在燈火的映照下也絲毫不見暖意:“謝將軍看起來倒是愉悅得很,不如與寡人說說在這夷姑湖畔有什麼值得放聲大笑的趣事,也讓寡人笑笑?”
“國君能夠迢迢策馬來此便足以讓小臣開懷了。”
姚錚“哼”了一聲,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如今軍中糧草怕是不夠了?”
“還有三日之數,不過明日亍郡便會撥糧過來,臣五日前派人去了。”謝揚回答道,“亍郡糧草調運及時,盈餘很多,國君尚不必為此擔心。”
“這個寡人還是知道的——再過一天,明日便將剩下的糧食都煮了吃罷。亍郡不會調糧過來了,寡人親自吩咐的。”姚錚把餘下的糜子粥一口喝完,將見底的空碗遞到謝揚的眼皮底下。
“國君這是?”
“明日煮完所有的糧食,告訴士卒們,後日想要吃上飯,就去烈城裡要糧食吧。”姚錚說道——他的神態無一絲玩笑的意味,卻又從容得讓謝揚感到心驚。
“國君當真?”
“自然當真。寡人也同你們一起餓著,攻不下烈城,我們所有人都等著餓死,也不必讓柴國出兵了。”姚錚起身道,“當然如果寡人真的餓死了,亍城更不會調糧。好了現在先不說這個,你和寡人說說烈城這幾日如何了?”
“說來這事倒也巧。”謝揚頓了一頓,說道,“此處有遠客自盈許至,烈城亦有遠客自武闔來。”
姚錚挑起眉毛:“柴國派了使節來?是有求和的意思?”
“戰報前幾日才發給國君,恐怕國君錯過了。這幾日休戰除了大雪的緣故,烈城也緊閉了城門,前幾日城中有派使者來,言語間有求和之意。不過今日拂曉小臣去了烈城附近,倒彷彿是有什麼人來了。按理說使臣到了該立刻報知與我們,可卻半分訊息也無。柴國到底想要怎麼做,小臣有些猜不透。”
“你這幾日都在暗窺烈城?”姚錚反問道。
“什麼也逃不過國君的眼睛。”
“現在帶寡人去。”
“啊?”謝揚瞪大了眼睛,“國君……”
“你沒聽清楚嗎?”姚錚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帶寡人去烈城,你平日都在哪裡轉悠就帶寡人去哪裡。”
“可是雪地白光,稍不留意就會行跡畢露,國君想知道什麼,吩咐小臣去就好……”謝揚忍不住勸說道。
“寡人不想重複第三遍。你若是不帶寡人,寡人便自己去了。”
“國君不要忘了這不是在盈許,這裡是夷姑湖畔恆軍營中,小臣才是這裡的主將,虎符在小臣手中,國君若是妄動——”
姚錚冷笑了一聲:“你再說一遍,虎符在誰的手中?”他揚起手,半隻黑色的鎏金虎符正被他攥在手裡。
“你什麼時候拿到手的?!”
“謝將軍,稱寡人為‘國君’。”姚錚淡定地把虎符籠進袖中。
“……國君什麼時候將小臣的虎符拿到手的?”
“適才你沾沾自喜塗皸手膏的時候——別伸手了,在你帶我去烈城之前我是不會還給你的。”姚錚不甘示弱地瞪著他。
“國君也忘記自稱‘寡人’了。”
“……”姚錚自鼻子裡“哼”了一聲。
“好吧,那至少入夜之後再去?”謝揚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
“準了。”
雖已經入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