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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顆濺起的火星四散開來,彷彿忙不迭逃離的命運。
死寂。
良久,叫花雞隻剩下骨頭,雞毛散了一地,被泥巴粘著,看起來狼狽不堪。
明德帝聲音響起,波瀾不驚,初聞很是隨意,“朕記起來了,你跟你母親姓。”
“是。”童簡鸞的心此刻已經劍拔弩張起來,這是一處看不見刀光劍影的交鋒,稍有不慎,他就要給藍長鈺陪葬去了。他打起全部的精神去對待這一場問話,因為他需要正大光明的站到容玖想要他站的那個地方。
稍有不慎,雖不至於滿盤皆輸,卻也會徒增顛沛流離。
“你母親呢?”明德帝問。
“今歲早春病逝。”童簡鸞說起來聲音帶著黯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她沒有跟你說什麼?”明德帝問這句話的時候盯住了童簡鸞的眼睛,看他的一舉一動。
被這樣盯著,誰壓力不大?
童簡鸞從容不迫的裝,迷茫哀傷的小眼神,“陛下指的是什麼?母親臨終一面未曾見到,草民痛心疾首……”說著說著涕泗橫流,一邊流眼淚一邊哽咽道,“草民那幾日被迫禁足,竟是連最終一面都未曾見過,蘭音庵大火,燒了一夜,之後一場雪將一切都覆蓋,再見只餘骨灰,不配做人之子……”
明德帝面色陰晴不定,心裡覺得那些傳言的可靠性讀了一分,對童簡鸞的經歷不免有些物傷其類的感慨。
他當年不受先帝寵愛,也是因為相似的原因,生母貧賤身份低微,後先帝一次與皇后口角爭執,大醉一場,臨幸了他母親。
後來母親有了身孕,封了個嬪。但不知是誰誣陷,說當年那件事是他母親一手策劃,便是為了爬上去。且因為他出生之後與先帝並不像,不知哪裡傳的一股謠言,說他反倒是像宮中一個侍衛。
然而那侍衛只是與母親有幾面之緣罷了。
心中有了疑竇,從此便像播下的種子,只會在適當的機會長成參天大樹。他十四歲那年,母親被人抓到與侍衛私會,夷三族,他被遣送到北疆,蠻荒之地,風吹草低見牛羊,其中辛苦自不必說。
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太子*。
怎能不恨?
那明明是一場誣陷!
皇帝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害了來年就要出宮的母親,一夜臨…幸之後不管不顧,母親辛苦拉扯他長大,其中遭受無數冷眉白眼。他暗中努力,素有賢名,卻因此給母親招來橫禍,被人誣陷。
難道皇帝不知道他母親是被誣陷的?他只是為了取悅自己的髮妻皇后,才這樣將一個不入流的孩子,不當做他的兒子罷了!
何其可恨!
那之後他便下定決心,破釜沉舟,登臨至尊之位。
要麼風光的活著,要麼卑賤的死去。
“陛下!”容玖匆匆過來,看見眼前一幕似是驚訝,“久尋不見,真是嚇死臣了,回去定要將那些尸位素餐的侍衛給拉出去杖斃!”
明德帝擺擺手,“不妨事,朕有心事,才出來走走。”
容玖將大氅上來給皇帝披上,看起來賢惠極了——童簡鸞內心酸酸的評價,回憶自己有沒有得到過相同的待遇,答案很明顯,沒有。
簡直不能饒恕!
容玖好像這時候才看到旁邊幕布一般的童簡鸞,好像才認出他是誰,“喲,這不是永安侯府的小世子麼。”
他聲音戲謔且諷刺,如果童簡鸞不是知道這人在他面前什麼樣,定然被這麼一副沒有骨頭、沒皮沒臉的樣子給騙過去,這人看起來像是一朵白蓮花,實則就是一個芝麻湯圓,外表白白嫩嫩,裡面一團烏黑。
“見過貴人。”童簡鸞姿態恭順,裝的好像只是第二次見這人一樣——第一次還是罵自己厚顏無恥那次。
容玖多餘一眼都不會看他,轉而勸說明德帝回行宮,明德帝有些疲憊的點頭,童簡鸞站著恭送,看容玖低聲與明德帝說話,雖然聲音很小,常人大約聽不見,他卻是聽到了。
說的正是童書樺大火一場意外死亡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的疑雲之處轉移到了藍長鈺身上。
童書樺的死與當年明德帝的生母之死何曾相似,而藍長鈺的做法與當年先帝的做法也並無二致,這難免讓明德帝有物傷其類的感觸,對童簡鸞也會有一些其他想法。
這一方面將皇帝對於藍長鈺的看法更為不屑,另一方面也刷了明德帝的好感度,這種好感度在現在還沒有落到實處,然而到了明天,一切便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