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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聶遠之第一次在裴嗣衣開口說出當年之事後插嘴。
那場戰爭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會答應墨徹前往,也是因為墨徹想要讓小皇帝多加磨練。所以那一次,外人可能不知,可他卻是清楚明白。軍中有位不得不護,也不得不聽命的人。海青國年輕的帝王——舜宇帝,墨衡。
因為有皇帝在,故一切指揮雖是他在下令,可還需過問小皇帝。這雖是做給外人看的,但卻也是不得不做的事。
墨徹既然將皇帝託付給自己,那麼自己就要去安然無損的將人帶回去。然,光是如此是不足以達成墨徹心願的,他明白墨徹想要鍛鍊皇帝的心思。所以最後關鍵性的那次交鋒,他酸透了所有變數,並讓小皇帝親自領兵。因著有武藝高強的燕離隨侍在側,故而他也放心。
只是沒料到,回來之後,小皇帝一反昔日唯唯諾諾之姿,強硬的要對燕離動用軍法。而燕離竟然不願解釋分毫,甘願領罪。
因著這件事,自己總覺得燕離並沒有把自己當兄長看,也才會在彼此之間劃出了間隙。
這一回,換做裴嗣衣驚愣。只是還未等他再開口,聶遠之便搶先一步阻了他追問的念頭。
“今日裴相來此的目的,在下已知。在下也謝過裴相的關心。”將手中的暖爐調整了下位置,再次與裴嗣衣對視時,已恢復成了遠來的聶遠之。唇角微勾,掛起疏遠淡漠的淺笑。
“裴相的禮,在下收了。至於朋友一說,在這皇宮之中,講求的還是‘規矩’二字,遠之初來乍到,很多規矩還不懂,想來裴相也不會希望遠之為難。來日方長,遠之既在此,便會學著安之。若日後裴相還覺得遠之這朋友值得交,在下願意經得王上的同意,與裴相多多來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裴嗣衣哪還有不懂的道理。
“哈哈哈——”聶遠之,好個聶遠之。真的是越與之接觸,便越值得琢磨啊。無怪乎琳琅對其念念不忘,想必那段在海青邊境的日子,必然是發生了些什麼。
也罷,凡是不可操之過急。今日,便到此作罷吧。
“既然如此,那麼遠之就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擾了。”裴嗣衣理了理衣襟,將剛才被拎皺的地方展平。“對了,煩請告訴小薩子,這茶我就不喝了。下次若真想請我喝茶,還請他小子動作更勤快些。”
一杯茶泡上那麼久,那小子真是在泡金子呢。該說是他太聰明呢,還是太笨。
“我以為,這是你所希望的。小薩子那麼得你心意,這也是原因之一吧。”如果不是
想支開小薩子,先前就不會如是說那些話了。就該是知道小薩子是個慢性子,才故意將人從這偏遠的院子這,支使去別頭泡熱茶。
“不錯不錯,遠之果然還是對我脾性。”跟聰明人說話,一點兒也不累。即使如此,那自己也不必再做作演戲下去。
“對了,剛才那些個話兒,你就別放在心上了。”說這些的時候,裴嗣衣整個人已經背對著聶遠之了。畢竟,說是演戲,有部分的話還真是出自內心的。
“燕離雖是我胞弟,但我與他自小沒有太多感情。他算是族中異類,其母出生江湖,若非懷了他也不得進我裴家大門。”走出幾步,似還有話未說完,又停下腳步:“雖是如此,但他的性子我還知道。若非他認為值得,斷然不會舍了小命還斷然跟隨的。而他既然用命還想守住的人,若自己作踐自己,那我還真替他不值。”
言罷,再無話可說,大步離去。
聶遠之怔怔的站在屋裡,良久的沉默,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燕離,當年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而如今,自己又該不該去去弄個明白?
腦中響起清醒那日白辭所說的話,用酒來麻痺自己那麼多年,不敢去追根究底,說到底便是逃避。
可是如今呢?如今他還有何可怕?最無法承受的事,他亦承受了。墨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朝廷之中那些卑鄙的手段,被當成棄子後的那些冷眼。昔日身邊奉承之人搖身一變便可落井下石。他還記得在海青最後的那一次早朝,不再有任何期待與熱誠的眼光,唯有嘲笑的、鄙夷的、嫌惡的……
他與墨徹的關係,並沒有公開,但也沒有刻意掩飾。心中明白,那些朝臣又有幾個不知的?只是以往不敢說,更不敢對他露出這些情緒而已。
然而當他不再是海青握有權勢的將軍,當他不再受到攝政王的寵幸,那麼一切就變了。而恰恰這些變化,讓他覺得理所當然。原來下意識中,他早就料到了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