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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禛感到腕上的疼痛慢慢攀升,他的怒火亦漸漸化成更深的怨恨,最終令他詭激地朝匡顗一笑,道:「我沒變!朕是大堯的皇帝!是當今天子!朕不是婦人之仁的宋玄禛,哈哈……宋玄禛早給瑞兒陪葬!被你燒死了!」
「玄禛,你醒醒吧!那只是一個錦盒!一個放著孩童衣物的錦盒啊!」
「你住口!那是瑞兒!是我的孩兒!」
匡顗忿然抱住宋玄禛,逼他直視自己,「瑞兒是你的孩兒,難道就不是我的孩兒麼?!難道你覺得我不會傷心麼?!我每次給攸兒授課都想起我們的瑞兒!她跟他只差半歲而已!我多想有個孩子喊我一聲爹!多想我們可以成為家人!如今天賜這個孩兒給我們,為何你卻要他死,要他重蹈瑞兒的舊路!」
宋玄禛的思緒再次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眼前看見許多孩子的身影,還有身穿白衣垂淚低泣的自己。他瘋狂地仰首高笑,不理匡顗把他抱得多緊,他還是止不住恥笑那個懦弱的身影。
匡顗痛怒交加,一氣之下彎身抱起猶自大笑的宋玄禛,大步走到內殿把他丟到床上。宋玄禛見匡顗欺身上來,立時感到絲縷驚懼,止了笑聲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
匡顗粗暴地按住宋玄禛肩膀,雙腿壓著他的雙腳,朗聲大喊:「瑞兒死了!你是否想這孩兒一同跟瑞兒去了?!還是你想跟這孩兒一起死?!」
「……死?」宋玄禛一下子靜了下來,彷佛對這個字異常陌生,遂茫然地搖搖頭,輕聲說:「朕不能死,朕要保住宋氏江山便不能死!」
言到盡處,宋玄禛驀然雙眼泛淚,擰眉抿唇,憂傷的神色佔據了整張清秀的臉龐,我見猶憐。適才的瘋狂猶如一件厚重的盔甲,為了保護內裡的脆弱之人而不惜向眼前人揮刃,但當被人戳中要害,那身盔甲便旋即崩解,露出當中最脆弱的地方,再也無力對抗敵人的攻擊。
「朕是皇帝,要保住宋氏江山!」
匡顗同樣滿臉悲憤,湊近宋玄禛的臉說:「要保江山便不可留自己的孩兒麼?如今你腹中的孩兒並非計謀,而是以我倆的情意所生,如此又豈會誤了江山社稷?」
「不,我對你……並無情意。」宋玄禛被道中藏於心深處的事兒驚得連連擺首,但匡顗的擁抱與氣息卻令他不能抗拒。猶如青竹的淡香繚繞不息,匡顗帶著令人沉醉的暖意將他護在懷裡。
「那為何那夜讓我為所欲為?酒醉尚有三分醒,你既知身上之人是我,就不可能不知我在作怎。若你當真要把我推開,我又怎會勉強你繼續下去?」
宋玄禛兩眼圓睜,抿緊雙唇,雙眸一眨,滿目淚水終汨汨落下,緩緩滑過眼角,流入鬢髮,隨之望去,宛如滴淚染紅耳廓。
他對匡顗所說之言不置可否,但他清楚記得當日自己根本並非醉得厲害,只是藉著那些些醉意肆意對匡顗報復,且放縱自己一回,把所有心煩之事通通歸咎匡顗。
一切都是故意的,卻不料心中那份塵封的情意與心軟被匡顗一點一點地牽引出來,更不料上天竟在五年後再藉此賜他一個孩兒。
「你對我並非毫無情意,對不?」匡顗小心翼翼地輕吻宋玄禛淡色的唇瓣一下,像是對待粉砌的人兒一樣,輕柔地點過他的雙唇,微微施力一壓,猶如印上自己的痕跡一樣。
「你心裡有我,玄禛……」匡顗直視宋玄禛的迷茫的雙眼如歌低喃,宋玄禛頓感耳根一麻,心中一隅彷佛慢慢被匡顗一言瓦解,成為無數的碎片刺進仍然完好的心。
他驚、他怕!
匡顗感到宋玄禛的身子不斷顫抖,瞥見他不住縮起身子,終心軟下來,低身抱緊一臉惶恐之人,「全都是我的錯,我不會再把你推到浪尖上去,往後一切災劫由我來擋。我會真真正正地成為你的依靠,讓你安心休憩,放下為君的重擔。」
「不是的……」宋玄禛埋首匡顗胸前,兩手掩著耳朵,回想以往他曾經輕言軟語說過的情話,心裡的驚懼越發加快蔓延,佔據他的頭腦。「不是,你騙我……你一定有所企圖!以前是,如今亦是!」
匡顗聞言,看著宋玄禛宛如受驚的兔子那樣縮起身子躲進自己懷裡,心中那份酸楚瞬時竄遍全身,教他鼻酸欲泣。
「沒錯,我的確有所企圖。」他按下宋玄禛掩耳盜鈴的手,抬起他的下頦,輕撫泛著微紅的臉頰,眼裡盡是真誠的歉意,「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家人,想把你據為己有,想你拋開身為國君的煩憂,讓我全心全意成為你的依靠,為你分憂。」
「不要……我不聽,你騙我……」宋玄禛猛在匡顗胸前擺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