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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平福知道這一掌下去不止腹中的孩子,連宋玄禛也可能招至重傷。
他想撲過去拉住主子的手,但本來捂傷隱忍的人卻比他更快一步,使出輕功縱身上前抱住宋玄禛的腰,讓他那不可能收回的一掌打在自己背上。
匡顗當下再也忍不住,雙唇一張便吐出血來,令宋玄禛的衣衫頓時染上洋洋大紅。
平福眼見匡顗此舉,登時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他清楚知道匡顗方才把自己的命押了上去,不然絕不會寧願身受內傷,也要飛身出去護著宋玄禛。
難道他今次回來當真只是為了主子,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宋玄禛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吐血的匡顗,慢慢伸手過去勾起他的下頦,對上他虛弱無力的目光。他輕拭匡顗掛在唇邊的血,如視奇珍般揉開血花,陰冷地勾起一記笑容。
匡顗一手抱緊他的腰腹,一手緊握宋玄禛輕撫著他的手,滿目酸楚,哀求道:「咳,玄禛……求你別殺我們的孩子。」
宋玄禛低頭看向自己的肚腹,腰間的衣衫被匡顗的血汙了大片。大紅色的血刺痛了他的雙眼,鮮血的溫度令他刻意封閉的心更冷,眼前白光一閃,悲痛的回憶亦隨之吞噬著他的神志。
染血的衣衫、悲哀的哭泣、鮮紅的血團……好痛,好可怕!
他看見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穿著一件用染血的衣裳躺在床上,忍著腹痛向他獰笑,一雙手放在圓渾的肚子上輕輕撫著,但下一瞬,卻無情地重壓下去,一聲淒厲的嬰泣震碎他的心!
床上那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看著他笑,構過身下初生的孩子遞到他的面前,如毒般的笑容笑得更深說:「朕不要瑞兒,朕要皇位!」
他抱頭連連後退,卻感到被人拉住腰身不讓他退後。
「玄禛,你、你怎麼了?」匡顗看見宋玄禛瞪大眼睛驚懼地盯著前方,他回首看去,卻不見身後有何特別,但宋玄禛的身子就是一直打顫,連吐息亦紊亂不堪。
宋玄禛定睛瞪著匡顗身後,看見那個跟他長相如一的人拿著死去的瑞兒慢慢走近,孩子的哭聲宛如在地府幽幽傳來。
為何、為何要殺死瑞兒?!是誰?!是朕……是我!
他撇唇擺首,想伸手推開越走越近的人,卻又怕碰到瑞兒的身體。他的身子如落入水中被水草緊緊纏住,眼見那人把血淋淋的瑞兒湊到他的臉上,吐意登時一湧而上。
他不及推開匡顗偏身一吐,把今早的僅吃了幾口的膳食和湯藥通通吐了出來。
平福見主子快要吐出膽水,連忙上前為他拍背順氣,一邊叫人打水進來,一邊拉開匡顗扶宋玄禛坐在床上,讓他靠著床柱喝一口熱茶緩吐。
他記得以前匡頊用一片生薑片便能讓乾嘔連連的宋玄禛緩了下來,所以早在他從知道主子再有身孕之事中驚訝過後,便讓御膳房的人制了幾片生薑片放在床頭以備不時之需。
他見宋玄禛喝了熱茶還是不得休歇,便取出生薑片放進主子嘴裡讓他含著。不過頃刻,宋玄禛果然止了吐,乏力地靠在床柱,任由平福與其他侍者為他換下一身血衣,躺進被手爐焐得暖烘烘的被窩裡。
匡顗單憑己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宮人只顧照顧貴為九五之尊的宋玄禛,根本無遐看顧被宋玄禛吐了一身的他,更遑論有人看見他受了重傷。
平福見匡顗怔在原地狼狽地看著主子,心裡有所同情,亦有所不甘,掙扎許久才朝他揮手道:「匡將軍,請回罷!這兒不待招呼你。」
正在收拾的侍者聽見一向平和的平福公公正在趕人,個個都不禁抬眼偷瞄這個被下逐客令的將軍一眼。
匡顗感到四方八面好奇的目光,尷尬地低咳一聲,眾人立時低下頭去繼續埋首做事。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近床沿,看見床上之人一見他過來便轉過身去以背相對,他自能暗暗在心中長嘆一聲,揖拳說:「陛下,臣先行告退。」
宋玄禛沒有回應他的說話,好像連動一動指頭亦覺抬舉了他似的。匡顗見狀也不好再說,帶著滿腹苦水,步伐蹣跚地離開壽延宮。
平福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一下子覺得以往不卑不亢的匡顗弱小了許多,他記得以前他們三人一起結伴微服出宮時,匡顗的精明與豁然多麼吸引人們的目光,簡直好比耀陽和煦,卻又帶著幾分霸道,不如現在一副灰敗的模樣,猶如外面滿園秋葉枯黃,殘破頹靡。
待所有人退了出去,平福替主子把錦被蓋過細肩,瞥目間看見主子手執一物,他引項一看,瞥見宋玄禛拿著一條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