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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沐浴。”潘忻搖了鈴讓小絮打來熱水,坐在浴桶裡開始一遍遍地擦洗身體。
好髒,感覺好髒,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過,怎麼擦怎麼洗都洗不乾淨,那骯髒似乎已經透過皮肉深入自己的骨子裡了,怎麼拔也拔不乾淨。
“啊……!”潘忻尖叫著一拳重重打在木桶上,泡久了水的手頓時破了皮,昨日纏上的傷口也被扯裂,血一絲一縷滲進浴水。
“好髒,好惡心!”潘忻使勁揮開從自己體內流出的血,那血融入水裡,婷婷嫋嫋,如煙如霧般地旋轉著,曼動著。
“少爺!”小絮聽到潘忻的尖叫,敲了兩下門便闖了進來。
看到潘忻發狂在水裡拍打亂抓自己的身子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
白皙的面板上已滿是紅痕,血也已將滿桶浴水染紅。
原本潘忻手上有傷口,是不該自己去沐浴的,加上昨夜徹夜狂烈的歡愛,更沒有力氣去沐浴,小絮本想主人走前已經為他細心清理過,不知他為何又要去洗,於是說讓自己伺候他洗一下便好,潘忻卻格外固執,非要自己下水。
說了半天拗不過他,只好給他弄來水,想他是左腕負傷,且傷口不大,用了上好的傷藥應該也差不多快結痂了,只要不特意去碰水,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於是給他送了水去,自己便守在門口。
早上伺候主人出門的時候,發現主人整個人格外憔悴,心神好像也都不在軀殼裡,整個人離了魂似的。
正在納悶是怎麼回事,一回頭潘忻這邊就發生這種狀況。
桶裡的血色越來越濃,小絮抓住了潘忻的手,他卻如發瘋般地仍然拼命掙扎著,似乎已經失去意識,只本能般在瘋叫。見到這種狀況,小絮也顧不上僭越,當即往潘忻後頸上一擊,頓時潘忻整個人軟倒在桶邊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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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忻醒來的時候仇舞正坐在他的床邊,臉色有些憔悴,眼角還有些微紅浮腫。
不是已經在吃藥了麼?怎麼看起來狀況還是每況愈下的感覺?潘忻心口疼了疼。
見潘忻醒了,仇舞拿出個小瓶給潘忻餵了一粒藥,端了茶水給他送服,然後將藥瓶交到潘忻手上。
仇舞給潘忻的東西潘忻從來是不曾質疑的,當下乖乖吞了藥,收下小瓶子,這才問,“是什麼?”
“這個是補血的藥,古藤惜給的。他說我要續命需要每天喝他的藥,並配一碗你的血為藥引,為了能在你每日失血的情況下維持性命,給了我這瓶大補丹,每日一粒。”仇舞看著潘忻重新包紮好的手腕,神色有些黯然。整日心神不安,他回來的時候只比小絮衝進屋子遲了一步,看到潘忻滿身被自己抓出來的血痕和那一桶的鮮紅,他的心像是要被人活生生的挖出來的疼。
潘忻聽了仇舞的話,有一瞬間的失望,“‘續命’,是不能治好的意思麼?”但下一刻又換上一貫溫暖明亮如春光般的微笑,“不過,只要我一直能給你血,你就可以一直活著對不對?那我要好好養著。”沒想到自己認為骯髒的血還有這種功用,為了舞兒,即使是流盡全身的血也甘願了。
“你知道就好。”仇舞語氣有些低沉壓抑。
“嗯。對不起,我不會再不小心隨便扯開傷口了,從今以後我絕對不再多浪費一滴血,我的每一滴血都要留給你,只為你流。”潘忻認真地保證著。
仇舞覺得潘忻的話似乎有什麼聽著彆扭的地方,仔細想想,竟發現他不叫自己舞兒了。終於對自己失望了麼……?雖然這是自己想要的,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被自己最愛的人討厭啊……明明對自己失望了,沒有那麼親近了,還這麼認真地跟自己這樣保證對他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讓仇舞心裡更是莫名煩悶起來。
潘忻不叫舞兒,只是不敢,覺得自己不配。
那樣絕美高高在上的神祗,自己哪怕是喚他的名字,都怕會玷汙了他。
※
潘忻已經多日沒有被仇舞“臨幸”過了。
自那日自己不小心撕裂傷口的第二天起,仇舞就沒再碰過潘忻,除了每天取血下藥的時候會見一面以外,平時要看到仇舞都難。
除了仇舞神出鬼沒似乎甚少在家以外,潘忻雖然沒被禁足,身子卻因為長期取血的緣故而日漸衰弱下去。
雖然有古藤惜的藥頂著,但是最初稍稍跑動都會覺得氣喘,到現在只能慢慢走了。
這日意外地直至深夜仇舞都沒有來取自己的血,潘忻心憂,加上如今一刻不見如隔三秋的刻骨思念,讓他忍不住步出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