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裁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址。」
陸皓輕聲背誦,偶爾偷偷地看了皇帝幾眼,語音更顯柔和,幼年無法體會這詩中含意,今日倒是飽嚐了這情思之苦。
皇帝聽著這溫潤的聲音,覺得很是熟悉,聽久了,有些倦了,倒是乾脆趴在書案上看他,看了一會,又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君蘭的身影。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絕色少年,就曾站在溫泉池畔,回眸看他...
朕真想你了呀!君蘭....
又想起那封尋人密旨的回覆,說那少年逝去的訊息,更覺惆悵,自己真地得不到那個人,只能不停地在記憶裡,追尋著相似的身影。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陸將軍,你再過來些...坐下,借個背影,讓朕思念故人....」
陸皓低頭坐下,皇帝竟靠上他的身後,捉起一束他的發玩弄,心頭湧上一陣暖意,卻又覺得莫名傷悲。
他只有沉默不語,任由皇帝把玩髮絲。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皇帝站起身來,才讓他從御書房走了。
廣大的皇宮別苑,一棟棟華美的宮殿長廊,在冬季裡顯得特別寂寥,飛雪落在簷角,幾近聽不見聲音,麒麟殿裡的青竹葉上,凝結了霜水冰滴,在白日下更是寒冷的模樣。
皇帝擁著明黃色的大氅,屋內有著溫暖的火盆燒著,窗邊薰著陣陣暖香,望著殿外飄落的雪,等著一個他原本以為不會等的人,那個在他心裡越來越是鮮明的黑色鎧甲,絳色戎服的修長身影,一張玄黑如墨的鐵面具。
這麒麟殿僻遠許多,做些突兀的事情,也不怕被人瞧了去,自己又下過了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越讓這座偏殿靜默了起來,沒有半點人聲氣息的模樣。
皇帝撫著手,對著手掌呵了幾口氣,口中的氣息就化為蒸騰白霧,輕輕地散了去,像是泉水裡的氤氳水氣,他有些感慨地想著,原來自己看久了醜臉也會習慣的。
自從上次在御書房靠過陸皓的背,把玩過他的發,就有些習慣了那人的模樣,不過就是張漆黑麵具,沒什麼大不了的,那身相似於君蘭的氣息,根本讓自己忘了他面容傷殘的事實。
暖呼呼的背,溫潤的嗓音,就足以勾起自己心中的甜蜜回憶,暫時忘記那少年已不在世上的事實,心裡是覺得好過些,也更眷戀了些。
陸皓剛從軍營趕回,滿身霜雪地進了麒麟殿,跪拜說道:「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免禮了,這西北軍情的摺子可是你呈的?」皇帝說道。
「正是,西北邊軍傳來訊息,今年冬寒,那北邊的蠻族過地不好,似乎是蠢蠢欲動,明年來春可能會進犯邊境,臣想請調至邊境駐守。」陸皓說道。
皇帝想了想,這邊境戎狄,經年履履進犯邊境,說要和談卻又常是毀約,退了半寸又要一尺的,也真是煩不甚煩,大軍光為一時的防守,就在國內來回奔波勞頓,實在是頗為麻煩,說道:「除了邊境駐守,可有其他想法?」
陸皓抬眸,心中燃起萬丈豪情,說道:「若是能有大軍進攻,一舉逼退戎狄百里,叫那蠻族不再輕易越界,當然是更好的事。」
「你倒說說,這與戎狄對敵之事,我朝能有多少把握?」皇帝說道。
「蠻族之人,精於騎射,行軍迅速,常讓我軍措手不及、疲於奔命,但若主動出擊,攻其不備,我軍還是能有勝算的。」陸皓說道。
「如何攻其不備?蠻族散居於草原之上,又要如何擊破?」皇帝又再問道。
「臣以為,只要兩路大軍,一路佯裝進進攻,吸引蠻族大軍,一路千里奔襲至雁歸城,攻下戎狄對外的邊城,就能控制這兩國中間的交界之處。」陸皓說道。
「那需要多少兵馬?」
「臣略想,一萬兵馬應已足夠矣!六千步騎兵佯裝逼攻,四千輕騎兵奔襲突擊,那雁歸城的兵力防守不嚴,應該就能攻地下來。」陸皓說道。
皇帝想想,這人說得也有道理,但目前隆冬,實在是不宜發兵,便說道:「廷議上你提了吧!也要看看大司農那軍餉是否撥地出來,自己注意點。」
議完了軍事,陸皓正要拜退,又讓皇帝給叫住了,皇帝盯著那腰身,嘆了一口氣,低咒一聲該死,就叫他過來些,背對著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