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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保護我‘——那些下三濫的戲文不都這樣麼?可他沒有,只是狠狠說了句’一個男人,居然能被人欺負成這樣’,然後不再管我,任我一步步爬回毓明宮去、、、”
那雙令人迷醉的眼睛,可以如此輕蔑,刺人。
“三天後,他把我從床上提起來,扔到白虎場,然後來了一個男人,教我拳法,然後,就這樣,每天一起去練武、、、”
剛開始,靈竅未開,進步緩慢,師傅很粗暴,每一場練武結束,總是汗溼重衣,全身的骨骼如被折斷拆碎再潦草拼裝一般。想到那冷酷輕蔑的目光,慕離總是忍不住大哭一場。
“我只是——不想被他看不起。”慕離喃喃低語,迷離如夢囈。
夏子翎本該打斷他的回憶,可更想了解夏殞歌,這個人就算化作了灰,也是一抹強橫驚豔的傳奇,偏偏又如此神秘,他想知道更多。
“可是,很快我就絕望了,他那樣的天才,我再努力也只能離他越來越遠,我一直擔心、、、幾乎每晚做夢都夢到他不在了,我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在了,我再也看不到他,怎麼找也找不到。他那樣的人,要讓自己消失在我眼前是多容易的事,可我這樣笨,一定怎麼都找不到他,他總笑我亂想,信誓旦旦說‘不會丟下我’,可我不信,險些瘋了——真的絕望了、、、”
現在,不正是這樣麼?
永遠消失,再也看不到?
夏子翎嘆了口氣,忽然一愣,隱隱覺得什麼不對。
慕離仍是著魔了似的,沒完沒了:“我苦心修煉一切技能,就為了他不在我眼前消失,就算什麼都沒有,每天那樣看著,看著就夠了、、、”
美麗的臉,映入驚恐的眸,忽然變得猙獰可怖。
夏子翎厲聲喝斷:“住口,他、、、他已經死了!”
“是啊,不在了,我那個夢終於成了現實”,低頭,兩滴淚滑入琉璃樽,融入酒夜,慕離一口喝下,側過臉,笑容冷清,“就這樣不在了,就這樣——被你殺了。”
夏子翎驚怖起身,卻發現全身僵硬,手腳都不再是自己的。
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血絲布滿眼球,瞪大了死死盯住慕離。
“毒是我下的,計劃也是我想的,從我走出毓明宮的那天,我就知道不能回頭,一定要殺了你。”
“為什麼?因為公子對你下不了手,因為你居然三番四次對公子下手,我真的太怕他消失在我眼前,所以只有殺了你,要不然我在他眼前消失,至少這樣不會傷心。”
“還是遲了,遲了,他不在了、、、不在了、、、”
“我一直好奇,害死公子的你是怎樣的人,是不是比他更精采,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愚蠢,自大,舉止粗魯卻自命風流,景帝陛下的血到你這裡變質了麼?你真不配做公子和二殿下的哥哥,更不配擁有景帝陛下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這樣的人,怎麼配殺了公子?”
“你一定很好奇,明明喝的是我面前的這杯酒,怎麼還會中毒。你可以問問公子怎麼做的、、、”柔聲說著,慕離翦水雙眸瀲灩而妖魅,皓白手慢慢揭開玉壺,半壺酒晃盪著,被舉到頭頂。
“公子從來不調換我給他的飲食,他信我,我又怎麼忍心,怎麼捨得去設計他?”
笑著,淚流滿面,手裡的白玉壺乍然傾斜,暗紅的酒一瀉而下,順濃黑髮絲緩緩流下。
“酒裡沒毒,毒不在酒裡,我要下毒沒人能躲得過、、、”
酒濺上臉頰下頜,如白玉落滿桃花,美得驚心動魄。
酒潑滿衣襟,點點滴滴鮮紅,如凝血盛開的紅梅,嘔心瀝血地開到極盛,卻看眼睜睜看著那唯一賞花的人死在眼前,於是碎了一地。
他是失去本心的草木,只希求美人顧盼流轉的目光偶然一瞥。
守在門外的禁衛衝進來時,全身已僵硬麻木如岩石的夏子翎看到,瀕死的容顏,驟然綻放出一抹驚豔照人的溫婉笑容。
雨打梨花,雪落星穹。
慕離的世界,從此沉入四面鐵壁不見天日,透著濃重腥氣和鐵鏽的黑暗。
琅琅書聲響在某個年月。
烽煙四起的廝殺迴盪在某段歲月。
最終,安靜了。
多少雨天傘下的攜手,多少武場劍術的較量,多少沙場並肩的廝殺,多少夜晚不眠的密談,多少暗處無聲的淚流,多少刻骨銘心的妒恨,多少——不離不棄的誓言。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說將來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