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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馬燕玲突然生氣地指著我說:“都是你,趙清持!你令我方寸大亂,超出預算!”
呵,終於怪罪下來了,我伏在案上,作出驚恐的樣子:“相國大人為何動怒,清持好害怕!”
司馬燕玲已經忍無可忍,他衝上前來,一手把我扯起:
“趙清持,我後悔當初太過好奇!如果那日我不是貪一時高興闖入靈廟禁地,我就不會遇上你!”
後悔?我幾乎狂笑起來。
我又何嘗不後悔。
那時我被幽禁在靈廟之內,小小的年紀,只曉得日日抬頭看那一方天地。
如果不是那一位翻牆而過跌倒在我面前的少年,如果我們不曾相識,那麼,當日的趙清持,當日的司馬燕玲,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你可記得,你對我許諾過什麼?”我推開司馬燕玲,不經意地問起。
司馬燕玲身體明顯一僵,他不願意想起來。
我款步踏下榻前的臺階,轉過身來,對他嫣然一笑:
“相國大人,你當時對我說:清持,請你等我,他日我若在官場上得一功名,必定回來娶你為妻。”
我失控地大笑出聲,但相國卻慘白著臉,面無人色。
“你把我錯當女子,終日糾纏,司馬燕玲,你有眼無珠,男女不分,你今日竟在此說你後悔?!”
司馬燕玲被我說得渾身顫抖,他作夢也想不到,那日在廟中所見的天人竟搖身變成惡靈,打破他神仙美眷的好夢。
但他說他後悔。
我點燃一爐香,曖昧的氣體四散,宮內飄浮著似有若無的香味。
“清持,是我欠了你。”他說。
為什麼不敢看我?我對著相國的背影,語氣十分不屑:“是,你打算如何還我?幾時?下一輩子?”
我對他極盡輕浮,百般嘲諷。
司馬燕玲狠狠地瞪著我,終於被激怒了。
趙清持,不要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得被你耍弄自如,總有一天,你會栽在自己的手裡。年輕的相國大人如是說。
是嗎?我說:多謝相國大人好意提醒。
根本不把它放在心內。
我與司馬燕玲已無話可說,不歡而散。
討厭的人離去,我推開窗子,欣賞明月高懸。
掩隱之際似聽得見刀槍碰擊的聲音,仿如夢幻。
我不介意死在刀劍之下,我不介意。
只是世間這種快意的好事,從來不曾如我所願。
4鎮南大軍比預定的時間更快地攻至城外,宮中一片大亂。
我看著精心雕砌的美麗花園,裡面春色滿庭,但這鎮南軍必定無心觀賞,遲早也是要被糟蹋了的,真正可惜。
剛折下一縷清蘭,就見長廊那端神色倉促奔跑過來的侍童。
他停在我的面前,氣喘吁吁:“趙大人,相國的車子已在後庭等候多時,還請馬上移步……”
我低頭看一看花,問:“去哪裡?”
“我不知道。”小童被問得訕訕的:“趙大人請快去吧,相國大人還在等呢。”
這次是何用意?我百思不得其解。
見到司馬燕玲本人的時候,他正端正地坐在廂座之內。
他只冷淡地瞧我一眼,然後說:上來。
我微微一笑,並不與他辯駁。
管他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反正不會比這裡更糟糕。
行程顛簸,我們相視沉默,不發一言。
車子在一座豪門深宅的庭前停當,司馬燕玲翻身下了車,並不理我。
我周圍打量著,隱約中有幾分熟悉。
與數年前相較之下,這裡已然不同往日,但我又怎會不認得。入宮之前的日子,我一直住在這裡,只是今非昔比。
堂堂相國府,門前一對醒獅看似昏昏欲睡。
我失笑,瞧,繞了一個大圈子,最後也不過可以回到這裡來。
我重整衣衫,輕盈地躍下車去。
南邊的宮苑收拾得一塵不染,我站在久違了的舊居,百般感覺襲上心頭。
庭前依然種著熟悉的花,在飄散著熟悉的氣味。
時光有點倒錯,我彷彿聽見庭外有人輕巧地嘻笑著。
我沿著聲音慢慢移步行近,扶疏的花叢之中,有兩個孩童穿梭奔跑。我不自覺地停在原地,看得目不轉睛。
不要跑。其中一個抓住另一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