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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既慫恿了李章的放開,又在最後關頭放棄了他的主要原因。
當一切不矛盾時,他希望李章能成為自己沒法做到的人;而當這危及到皇家天下時,他的選擇也同樣無需選擇。只不過他比穆嚴更喜歡不肯認命的李章,這讓他看到了從前的自己,體會到那種嚮往自由的心情。
寧州屠寨案的報告一到京城,靳白就知道了,仔細看完,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李章,隨後啞然,進而苦笑,想起那個安靜卻敏銳細緻的人,心裡仍是當日一樣的綿密疼痛。
隨後而來的報告,卻是寧州主理對寧州暗衛網被人私自徵用的反調查報告。靳白真正動了心,開始仔細關注寧州的情報,發現竟是一樁牽涉極大的侵地案時,更確認了心中的想法。他暗中指示白杉讓寧州一切照舊,適當收減反調查的力度。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等來了這份寧州侵地案的完整報告。他知道這不是他的暗衛能自主做到的事,確認之時,心中為李章依舊堅守的原則和立場而滿是欣慰,進而再次感到了愧疚。
他幾乎沒多思考就趕到了雲南,在訊息點放進自己約見的資訊,卻一直也沒等到李章的回應。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李章早在決意赴死的時候,就已將自己隔離於他們之外了。而他,也早在那一夜,就不再是與李章月下對飲的自己了。他們各自兌現了諾言,早已互不相欠……
靳白悵然離開了雲南,沒有關注侵地案的最後結果。穆嚴表彰了寧州暗衛,報給司馬逸的結果卻讓司馬逸起了疑心。只是白杉至今都對當初之事耿耿於懷,雖然也猜出了一二,卻藉口訊息未經證實而壓根不願對司馬逸多說。司馬逸頓時覺得缺了靳白的暗衛非常不順心,大筆一揮,又把靳白召回了京中,繼續當他的光祿大夫。
李章確實壓根都沒想過要與靳白聯絡,即使在被暗衛反調查得很緊迫的時候,也從未動過向那個暗衛老大求援的心思。他知道就算因此寧州的暗衛體系換了自己無法進入的狀態,已經開始的調查都會上傳到靳白手中,不難引起他的關注,進而繼續查下去。而他堅持自己查下去的初衷,與其說是責任,倒不如說是被壓抑太久的傲氣使然,想讓靳白看到自己絕不僅是司馬逸男寵的存在意義。
可是,當他最後完成了這項工作時,他已並不在意靳白會如何看待自己。或者說,他已不在意靳白到底是將自己當做只會妨礙司馬逸的男寵還是當初那個受到他鼓勵的侍衛。他在這一刻已真正拋棄了那兩個身份,活著,做自己。因為他能夠。
李章改裝成佝僂老婦躲開追捕後,又小心地連續改換了幾次裝束,才隨著出城的人流離開了雲南。
離開木彝山的這段日子,他擔心連累芷清和金益,凡事十分小心,加上除了大量的情報分析和需要他不斷調整的調查指令外,他還要應付暗衛對自己的追蹤和反調查,有時甚至要連換幾個地方,變換幾次形貌才能把需要做的事情做完。他心裡緊繃的弦始終都沒松過,自然也就食不甘味睡不安寢,勞心又勞力的結果,就是終於完成時,已將芷清辛苦調理出來的成果又賠進去不少,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但他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快意,比任何時候都想念芷清,全然不知疲憊地連趕了好幾天的山路,直到見到那個窩棚,直到看見芷清的身影,才覺得一直空懸著的心慢慢落到了實處。他緩緩笑了起來,笑容純澈而明朗,照亮了暗沉的天空。芷清就在這樣的笑容裡,抑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李章當日決定去查案時已聯絡到在莫家聽到的情況,將芷清和孩子安置在打獵休息的窩棚裡,另請其他人向金益報了平安。金益其時也已經察覺到有人在監視自己,見狀便不主動去找芷清,仍如平時一般過自己的日子,只是拜託相熟的獵戶照應芷清。
芷清雖然滿心牽掛,知道自己不宜亂動,便只是在附近尋些草藥調理孩子,自己謹記著李章的叮囑,儘量不與旁人接觸。
她天天都盼著李章回來,等到真的看見了,又以為是在夢中,直到阿寶怯怯地過來捉住她的衣襟,她才醒回神般一把抱住了李章,把頭悶在他懷裡隱隱啜泣了起來。
李章明瞭芷清的焦急和擔心,看她哭得壓抑,也是有點難過,攬著她的肩輕輕拍撫,故意逗她道:“早知道妹妹見了我就哭,我也不急著回來了。”
芷清聞言更惱,用力敲了下被自己抱住的後背,手下的觸感讓她心裡又痛了幾分,說的話就帶了些置氣的成分:“不去……就好了,這麼驚怕的日子,好難熬……”
李章知道芷清說的是氣話,笑著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