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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不想說話,低頭站到一邊。風瑜恨恨地瞪著明月,故意咳得驚天動地,明月卻事不關己地扶著小丫頭,掩面倦道:“夜涼露重,死丫頭也不知道早些叫醒我!”邊說邊假意掐了小丫頭一把,搖搖地打算走了。
風瑜無奈何,只好咳完後很不情願地說:“風瑜感懷忘情,失足落水,幸得李公子相救,風瑜感激不盡!”
“當真是失足?何喜呢?怎麼沒跟著?”
司馬逸極具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發覺驚動了王爺,不禁都有些惶恐。風瑜更是臉色煞白,又嗆得大咳不已。他的隨身小僕何喜早已取來薄毯,把風瑜緊緊裹了,聽見司馬逸問起,趕緊跪下稟告:“公子受傷後一直體弱,怕冷又怕熱。今日悶熱非常,公子晚飯都吃不下,更睡不安生,才出來湖邊尋靜納涼。剛才公子說有些餓了,小的回去拿食盒,誰想就出了意外。”
司馬逸沒再追問,眼神掃過一眾人等,落在垂頭站在眾人之後的李章身上,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終是沒有把他拉出來問話。他又看了眼蜷在薄毯中的風瑜,涼涼地說:“身子不好就好好歇著,缺什麼儘管找何總管。都知道本王的性子,莫要自以為是!”
風瑜聞言瑟縮了一下,司馬逸沒再說什麼,擺擺手自己先回去了。
李章見司馬逸走遠了才鬆下心來。他依然怕他,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他冷冷望過來的目光,激起滿身雞皮疙瘩。
像是感應到李章的情緒,風瑜起身,走到李章面前,看著他低垂的眉眼,輕聲道:“王爺之心,不是我輩留得住的。可是你……”他忽然伸手,沁涼的手指觸到了李章的面頰。李章厭惡地皺眉,後退避開。風瑜呵呵笑著,轉身靠著何喜,漫道:“孽緣呢,怕就是如此了吧!”
風瑜低聲吟哦著“終風且霾,惠然肯來,莫往莫來,悠悠我思”漸漸走遠,李章聞聲亦覺黯然,卻終究不覺得和自己有什麼關聯。
司馬逸很滿意自己對李章終於變得正常的感覺,繼續他風流王爺的生活,直到再次遇到凌雲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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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外部民族環境是徹底的胡掰亂燉,柔然和鮮卑確實有交集,但非此文中的情狀。抱歉借用了真實的民族名稱。
第13章 相交
臘月十八是司馬逸生母容寧的生忌,憫妃自入宮起每年都去西山溫泉祭拜,景帝亦自感念,於是才有了每年年前的西山小住。
司馬逸比往年早幾天上了西山,住進慣住的儀曦殿。他只帶了幾個近衛,見過景帝憫妃後,就自往湯池而去,毫無意外地,遇上了浴罷回返的凌雲聰。
司馬逸一眼就認出了凌雲聰。他已經和司馬逸差不多高,益發俊逸的眉眼,越加彰顯的傲岸和英氣,都如三年前一樣,瞬間就擊中了他。此時的凌雲聰,已然如仲夏的太陽,渾身散發著奪目的、一往無前的自信光芒。
司馬逸又像當日一般勾起了唇角,笑著站在路中央等待凌雲聰靠近。
凌雲聰驀然發現司馬逸時並未認出他,看清他的動作後警惕地停在一仗之外。
“許久未見了,凌……小將軍。”
“你是何人?”
“噫!竟然忘記了本王!”
“……!你想做什麼?”
“和兩年前一樣。”
“我已說過,道不同,酒亦不同!”
“何為道?”
“心憂天下,沙場埋骨!”
“酒即是酒,何須東拉西扯?”
“同道方顯恣意暢懷!”
“哦?那是本王無法令小將軍暢懷了?”
“……凌雲聰不敢!”
“呵呵——,呵呵呵——”
司馬逸笑著從躬身施禮的凌雲聰身邊擦肩而過,沒再繼續糾纏。待凌雲聰走遠,才勾手喚來一個小太監。
晚上,凌雲聰被一個小太監請出門,他以為是景帝有事宣召,到了地方,才發現是司馬逸。他想要退出,景帝身邊的榮公公在門外說:“皇上吩咐,請凌小將軍給三王爺講講邊關的戰事。”
凌雲聰只得留下,卻坐得離司馬逸遠遠的。
司馬逸忽然想起李章始終垂首低目的樣子來,瞟著繃緊地坐在遠處的凌雲聰一挑眉:“你也害怕本王?”
凌雲聰立即反駁:“我為什麼害怕?!”
“那就好。”
司馬逸釋然點頭,對著滿桌佳餚美酒輕輕一擺手:“既然不是怕,請凌小將軍入席吧,本王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