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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便,安心養傷。
年末,景帝例行前往西山溫泉小住。司馬遙帶傷愈的凌雲聰同往,向景帝引薦。景帝見凌雲聰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雖然仍有些青澀,卻自有一股初生牛犢的蓬勃英氣,好感頗甚,知道他重傷初愈,特意留他住在溫泉休養,專門撥了個院子給他。司馬遙也住了一晚後,第二天獨自回城而去。
這一年,司馬逸又收了一位身輕似燕能作凌空舞的妍頡姑娘和善擊築弄箏的若水公子。依舊的風流瀟灑,時時在府中歌舞酒宴,除了按時進宮給憫妃請個安,連普通朝會都不去。景帝也依舊聽之任之,只在夏初北方戰事初定時,派他去定北軍慰問了一趟,之後就因他查勘賑災款案有功,給他掛了個下卿的虛銜,勘督吏部事宜。他不過一旬過去翻看一日卷宗,半月上一次朝,與在戶部提出減賦的司馬遙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大魏朝立國至今,良田基本都在世家大戶手中,百姓多為租田而作,所以減賦的真正得益者,正是以成統為代表的世家大族的利益,也就在朝堂上受到了廣泛的支援。景帝同樣不置可否,只說再議,暫時擱置。
三王府中,穆嚴經常離府外出,侍衛營的日常安排就由副統領段十錦總管。段十錦十分看不起李章,當著穆嚴的面都從無和顏悅色過,穆嚴走後更是與彭崔他們一樣,極盡刻薄刁難。王府近衛除了待遇比普通侍衛好,因為更接近王爺也就更多拔擢的機會,因此是人人皆爭。李章自被穆嚴敲打後,雖然壓力極大,卻再未主動退縮過。而隨著他的認真修習,武藝日漸增強,即使依然連張羽都還比不過,卻已不再是營中最弱之人,他和張羽、吳子俊的組合,已基本穩佔侍衛營前三名的位置。
段十錦沒法改變比試的結果,就總是安排李章後半夜的巡值任務,既辛苦又無緣遇見王爺,誰知這更合李章的心意。於是李章在空寂的夜色中走熟了王府的角角落落,休息時倚在府中最高的攬勝閣的憑欄邊,遠眺府外幽深的長街,心裡總有按捺不下的躁動,想要飛向廣闊天地的渴望。
夏末的一日,李章巡至勺湖時,忽聽湖邊有簫聲傳出,低迴婉轉,憂思難訴,聽來頓覺悲不自勝。李章原也愛簫,自進王府後已久未碰觸,這時驟然聽到,襯著這寂寥夜色黯淡殘月,一時竟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不知不覺就尋著簫聲慢慢走了過去。
轉過一片假山石後,湖邊一處橫臥的平石上,依稀一個白衣背影,正幽幽地垂頭吹蕭,夜色中隱約朦朧,長髮輕揚,恍惚不似人間人。
李章估計是哪位公子夜思感懷,停下步子不再靠近,正想悄悄離開時,吹簫之人心有所感地轉過身來,殘月下看不清眉眼。李章循例施禮,想了想,溫言相勸道:“夜露寒涼,公子早些安歇吧。”
那人聞言退了一步,身子輕晃,少頃,啞啞地笑了起來:“是李公子啊!”
李章聽出是風瑜,一怔之下已是恍然,心中更是懍然生惕,無言再施一禮,轉身欲走。
風瑜緊走幾步拉住李章,輕笑著問:“你怕我?”
李章不著痕跡地避開,淡淡地點頭,並不否認:“是。”
風瑜似是沒想到,啞了一會,低笑道:“抱歉。人說侯門似海,這府裡又何嘗不是!不想默默地淹死,就總得做些什麼。你不也是如此?”
李章點頭:“所以,我們各走各路就是。”
風瑜笑著轉過身去,看著一湖細碎的銀光,聲音輕緲無依:“採葑採菲,無以下體……”
李章聽出其中的哀婉無奈,微有所動,因不知如何應對,便默然立在原地,沒有立即離開。
風瑜微微偏過頭來,看著李章忽然傲然一笑:“若非當日那一劍,新人又能如何?!”
李章頓時警惕,風瑜卻嗤笑一聲,身似輕燕般掠起,躍入湖中,隨後掙扎著大叫一聲,漸漸下沉。李章狠狠閉了下眼睛,恨自己又入陷阱,卻也只能跟著躍下,救起風瑜。
風瑜嗆咳不已,卻看著已經騷動起來的王府,笑著對李章說:“想不到你竟然會水。不過,也已經遲了。李公子,你害我再也舞不了劍,也就說不得,只好再委屈你一回了!”
“我怎麼看見,是風公子自己不小心落湖的呢?”假山之後忽然走出一個娉婷的紅衣女子來,正是明月,身旁還跟著一個隨身的小丫頭。
風瑜變色,咬著牙問:“你何時而來?”
明月閒閒地笑道:“不久,正好聽了蕭,瞧了風景。”
這時另一個巡值的近衛也到了,看見渾身溼透的風瑜和李章,訝異地問了一句“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