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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應已聽說,前朝如今異心者甚多,皇上若是撐不住,這天下就難保不會易主。成家毒害先帝的事實證據確鑿,前太子見不善而不退,甚而同流合汙,已非單止無德,而為奸佞了,如此之人,豈能使之竊國竊天下?”
周氏偎在靠枕上微微闔著眼簾,半晌沒有動靜,兩個宮女一個替她按著肩頸,一個蹲低捶著腿腳,輕緩小心。
靳白垂手默立了一會,小心地繼續道:“皇上此番大起大落,幾歷生死,對李章動了心也是難免。只這李章倔強過甚,未必真與皇上相合。皇上的性子,說得冒犯些,乃是貪新好色,日子長了自然就淡了。太皇太后既然答應了皇上,何苦為個不識好歹之人與皇上生下嫌隙?臣聽禁衛報說,這李章受責多日已大為安分,日後當能吸取教訓。太皇太后何不對皇上賣了這個人情,既警醒了異心之人,又讓皇上明瞭了心意,一舉數得之事,何樂而不為?靳白萬死,懇請太皇太后三思!”
靳白說完一躬到地。
周氏稍稍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道:“靳大人也如此在意那個人?”
靳白恭敬地伏低道:“靳白正是覺得不必在意此人,才敢來貿然進言。”
“哼!可惜皇帝不如此想!”
“太皇太后豈非不知,皇上最喜反逆,越是不許的越要爭持,可一旦得了手,即又淡然,又怎好說皇上那是真的在意?”
周氏面色略緩,念及驅妖卻不得安眠的現狀,兀自咬牙:“坊間盛傳狐妖惑世,哀家看來,那人果真是個妖孽,又豈可容他!”
“坊間尚有許多傳言,又豈能盡信!傳此妖言者,已在大理寺招供,言之鑿鑿乃為成家所派,目的實為借狐妖惑世之說,行替成家洗白之事,居心叵測至極!太皇太后若是不信,可往大理寺查檔!”
周氏聞言略略一驚,心說皇帝雖是無人,卻仍有辦事之能,倒是真不能小覷了去。她深恨成統毒害景帝,但世家制度卻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雷厲風行如烈帝都不曾改換,司馬逸一個紈絝卻想改變,也就由不得被她斥為浮淺,進而想借機敲打了。
這大理寺新任寺卿乃是周氏孃家侄兒,周氏與宣帝生隙後,與孃家的關係也生了裂隙,幾無往來許多年,直至景帝年間才開始緩和。周氏知道自己那哥哥的執拗性子,更知道這侄兒也是打小兒的嚴肅較真,因此對靳白所言並無置疑。
周氏於是點頭道:“如此說來,成家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太皇太后明鑑!”
“既如此,皇上那裡,就請靳大人多費心了。後宮之事,不會讓他分心。
靳白終於鬆了口氣,周氏也不再多說,讓靳白退下了。
靳白走後,周氏傳來潘公公,沉吟許久,冷冷地問:“那妖孽還沒死呢?”
“是。奴婢親自看過幾回,沒啥動靜了,但還有氣。”
“果然是個妖孽!”她抬手按著跳痛的太陽穴,冷淡地吩咐道:“恢復飲食吧,再找個御醫瞧瞧,別弄死了。皇帝,哼!靳白那小子說那麼多,打量哀家不知道他們在想啥呢!”
“太皇太后聖明!”
周氏語氣緩和了些:“你仔細看著點,那妖孽怕是真有些本事,別讓他尋機做下事來!”
“奴婢省得。”
潘公公又過了一日才帶人去廢院開啟了屋門,屋中一股異味,讓他趕緊捂住了口鼻,站在門外不肯再進一步。
內監們拆掉釘死窗戶的木板,屋中亮了起來,蜷坐在床頭的李章費力地把頭埋入臂彎。
潘公公左右看了眼,見室內無甚異常,讓人鬆開困住李章的鎖鏈,把帶來的飲食放在桌上,涼涼地說:“李章大膽犯上,本應處死。太皇太后慈悲,念你初犯,小懲大誡。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李章被拘困日久,甫一鬆開,身體本能地想要伸展,鑽心的麻疼讓虛弱的他一身一身地冒冷汗,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根本沒聽見潘總管說了什麼。
潘總管等了一會不見李章回應,頓時沉了臉,一旁的小太監見色快,趕忙推了李章一把,催促道:“潘公公和你說話呢!還不起來謝恩!”
他這一把正推在李章身後潰爛的傷瘡上,痛得他渾身一顫,人倒是清醒了些,沒有精神與之計較,便低聲謝恩道:“謝太皇太后恩典。請恕李章無力起身。”
潘公公面色稍霽,點頭教訓道:“這就對了!什麼身份做什麼事,哪裡容得你放肆!你若早些明白了,也好少吃那許多苦頭!”
“謝公公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