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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聰自到定南軍後就一直避著李章,李章也沒有刻意去與他相見。慕雲的瘋狂行動進行時,李章正在他們不遠處,眼睜睜看著慕雲自戕、落馬,震驚的程度不亞於差點與慕雲同喪於一劍的凌雲聰。事後凌雲聰拒絕隨傷兵離隊,隨便在軍中尋了個空缺,自行安頓下來。
平度原本就與凌雲聰在攻打益州時合作過,聽李章將他的被俘經歷簡單說明後,對他頗為讚賞,吩咐軍醫多加關照外,讓他補了戰亡的校尉位置。李章知道後便未再過問。
他們自小親厚,原以為會一直相扶相助,卻在不堪回首的那一天後徹底改變了人生。凌雲聰固是愧恨難當,李章也無法真正釋懷,曾經無話不說的兩兄弟,如今卻連相見都難以平常。
凌雲聰過來時,李章剛吃完那碗雜糧麵湯。凌雲聰默不作聲地掏出一個紙包擱在桌上,偏頭看著別處說:“日間巡邏時弟兄們抓了幾隻兔子,讓我給你帶了點來。”
李章愣了下,伸手開啟紙包,見是一隻烤得焦黃的兔子後腿,不禁湊近去深深吸了口氣:“好香!”
他說著已撕下塊肉來,放入口中細細嚼著,凌雲聰偷眼看見,不覺鬆下了繃緊的精神。
“一起吃吧,表哥。”
李章將桌上的地圖又挪開了些,招呼凌雲聰坐來桌邊,語氣平和,像是從未發生過什麼,卻終究已非從前的親密無間。
凌雲聰心中苦澀,抬頭看著李章溫和平靜的雙眼,說話竟有些緊張侷促:“我,我吃過了!這是他們留給你的!”
李章笑了起來,搖頭戳穿凌雲聰的謊言道:“我帶著他們白轉了這些天,害得他們連飯都吃不飽,他們不怨我已是謝天謝地,哪裡還會想起我。這是表哥自己那份吧!”
凌雲聰驀然漲紅了臉,盯著李章認真地說:“沒有人會怨你!趙州之戰尤在眼前,目下不過是暫時的危機,軍心就算有些動搖卻還未到散的程度!只要抓住機會打上一仗,必定能將劣勢完全扭轉!”
李章盯著凌雲聰問:“表哥看到機會了?”
凌雲聰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我說不好。如今兵力上雖是敵弱我強,卻是身陷敵之重地。倘若堅持要與柯留比決戰,就當儘快。我今日去巡邏時,發現南面有兵馬調動的跡象,或者……”他直直地盯住李章的雙眼,深吸口氣道,“也是我們的機會!”
李章聽說敵情變動後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卻因凌雲聰的看法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將地圖鋪開,再次將情報梳理了一遍,重新推演著雙方的程序,神情專注,心無旁騖。
凌雲聰出神地看著皺眉思考的表弟,想起過往種種,恍若隔世。曾經屬於自己的自信驕傲,在一次次的命運銼磨下,變得連自己也不再確定。而曾經屬於李章的畏怯退讓,卻在歲月的艱苦磨礪下,褪盡了灰暗的外殼,亮出了自尊自愛的本色。
他忽然想起曾在王府校場見過的李章,同樣的專注與自信,卻被自己誤認為是司馬逸為討好自己而與李章合演的戲。再想起自己在李章面前的自以為是,更是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間營帳!
他越想越遠,越想心裡越亂,習慣地握住腰間的佩劍,卻又想起被這把純鈞劍砍斷的劍和李章愕然含混的表情來,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懸在帳中的龍淵劍,看著劍首的龍紋玉飾,亂糟糟的心思突然間靜了下來。
他呆呆地盯著那把龍淵劍,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述的悽苦酸澀,灼得一顆心沒了旁的知覺。
李章不知道這一會功夫凌雲聰心中已是幾經風雲,一邊想著反覆推演後的三分勝算,一邊看著凌雲聰認真地問:“若是我能將柔然人也引來這邊,表哥有無把握相助蘇將軍拿下容家莊?”
凌雲聰一愣回神:“將柔然人引來?這裡已是平原邊緣,一旦被圍你要如何自保?太危險了!”
“若非如此,難以打破目前的僵局,而拖得越久越無法擺脫對方的掌控。容燮將容家莊當作重地未必與成軒意見相合,各自盤算之下,想必都會願意先合兵一處先吃掉實力較強的定南軍。容家莊外圍防得再嚴密,也非當真銅牆鐵壁,姨夫就曾帶著凌家軍打過一場類似的攻堅戰。蘇將軍若得表哥相助,應能儘快攻破容家莊。到時候容燮勢必回救,而成軒必然不肯,他們的不合便是我們的機會!”
凌雲聰愕然瞪大了眼睛,盯著李章難以置信地追問道:“你怎知父將打過那場仗?王豫章責怪父將擅自行動,抹盡了功勞不算,還罰了父將五十軍棍!”
李章看著對往事仍然激憤不平的凌雲聰,搭著他的肩膀安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