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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覺自己掌心滾燙,因昨夜高燒未退,至今雙手仍有顫抖之意。他心道真真豈有此理,伸手握住袖中淡青匕首,說也奇怪,他方與匕首接觸,手指霎時便穩定了下來。
那兵士偶然抬頭,一眼看去卻不由一驚,不過片刻時間,方才那個若有病容的年輕人便似換了一個人一般,面色雖然依舊不好,一雙眸子卻似打翻了珠寶盒,光彩閃耀,亮得驚人。
真正面臨大事之時,不管周圍或是自身情形如何,清明永遠能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這才是“愁聞一霎清明雨”,出道十年,從無失敗的玉京第一殺手。
此刻擁雪城中,中軍帳內,除主帥小潘相潘白華外,尚有六個身份不同尋常之人,其中四人就座,另外兩人卻侍立一旁。
四人中,位居首位的一人錦衣金冠,面目英挺,正是戎族三王子燕然;次座一人一襲青衣,容顏冷冽,卻是青梅竹;第三人赤銅盔甲,此刻帳中除一般兵士外,如潘白華亦是輕袍緩帶,止他一人甲冑在身。這人原是陳玉輝手下有名將領,名喚龍千石,武藝嫻熟,深通兵法,眼下任軍中副帥之職。第四人文士打扮,卻是範丹臣,他在朝中亦有官職在身,此時便陪了末座。
侍立的兩人其一卻是玄武,他官職不高,便認做青梅竹隨從;另一個人三十多歲年紀,與眾人不同,這人看上去實在是尋常普通到了極點。這樣人在大街上,直是隨手便能抓出十個八個,卻不知是何身份。
潘白華素衣玉帶,清俊優雅之中另有一種威儀,令人莫可逼視。這一日他升帳之後,並未議甚麼軍務,卻道:“今日有一道密旨,閒雜人等暫且退下。”又隨手指一個兵士,“你且留下,侍候筆墨。”
那兵士應了,垂手立在帳下,這一來,帳內便只餘下八人。
潘白華自桌上拿起一個黃綢卷軸,微笑道:“大家且看這裡……”
下半句話尚未說出,青梅竹與那面目尋常的中年人忽然同時出手,快如疾風。青梅竹銀絲軟劍渺若清風,武功稍差的人唯見一條銀線沖天而起,卻不知他如何出手,攻的是右肩;那中年人掌風中隱有風雷之聲,舉重若輕,竟是江湖上失傳多年的“風雷九天”掌法,攻的卻是後心。
這二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這兩招不但出手前一無徵兆,而且配合的默契之極,絕非隨意為之,直是事先演練好了一般。而他們聯手攻擊的,竟是方才被潘白華留下的那個兵士!
三道人影在帳中微一交錯,便即分開,那面目尋常的中年人收掌而立,面上仍無表情;青梅竹銀絲軟劍並未入鞘,劍上微微的一道血痕;那兵士卻依然站在當地,身體挺立如劍。
他躲過了那中年人的致命一掌,青梅竹那一劍卻再難避開,終被刺中三分。
潘白華微微一笑:“清明雨,你之行刺計劃早被識破,何必再遮遮掩掩?”
那兵士似乎也笑了一下,面上卻不見任何表情,頗為詭異。他隨即脫下身上衣甲,摘去頭盔,又自面上揭下一層極薄的人皮面具,笑道:“好眼力。”
眾人不覺眼前一亮:面前的年輕人二十三四歲年紀,白衣,窄袖,覆蓋至腕,笑吟吟一派灑脫,面容生得直是秀麗之極。
帳內諸人雖均知他是玉京城裡有名縱橫無忌的第一殺手,當此時,心中卻都不由讚歎一聲:果然只有此人,方當得起清明雨三字!
清明面上並無慌亂之色,反笑道:“我的易容自己倒也信得過,說是你識破,我卻不信,恩,是那個內線告的密吧。”
潘白華見他一眼便識破真相,暗自感嘆,道:“你縱橫一世,最後卻折在小人手裡,倒也可惜。”
清明此刻也想到初進城時,那個兵士種種不同尋常之處,自己當時卻只當他不慣於此,又兼自己身體不適,並未留意。但他生性高傲倔強,不願表露,笑道:“折在君子手裡還是小人手上,又有甚麼區別?只是眼下時候尚早,你便敢下此斷言麼?”
他口中雖如此說,卻也暗自觀察帳中形勢,片刻之間,七人方位卻已改變:潘白華與範丹臣仍在帳中,青梅竹與玄武守在帳口,燕然守在東側,那面目尋常的中年人與龍千石在西側。除龍千石外,其餘六人皆是高手。其中唯有那中年人他不識得,心中暗道:這人究竟是甚麼來路?
他卻不知,這個看似隨處可見的中年人,乃是靜王側近的影衛。
本朝規矩,凡親王皇子,自幼身邊皆有一名影衛保護,這些影衛與他們一同長大,武功既高,身份又極隱秘,對主人從來忠心不二,倒真如主人的影子一般。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