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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忽聞長街一側,遙遙一聲簫鳴。
簫聲本應是低沉纏綿,然而這一聲卻如丹鳳長鳴,清厲激昂,大有動人心魄之意。清明燕然聞得這簫聲,均是一怔,手中招式不由緩了一緩。
一道青色瘦削身影便在這一緩之餘,晃入二人之間,身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他伸手拭去唇邊血痕,卻是自身也被簫聲震成內傷。隨手拋去已斷成兩截的竹簫,一瞬之間,一道銀光破空而起,正是聞名京城的銀絲軟劍。他面色蒼白之中猶是鎮定,聲音寒冷若冰:“京城內,禁止似鬥。”
這青衣人正是青梅竹,在他身後,猶跟著十幾名大內高手。
清明佇立片刻,知事再不可為,忽然想到初遇青梅竹時,他說得也是這樣一句話。再忍不住,哈哈的竟笑出聲來,沒笑兩聲,一口血又湧上來。他性子高傲,殊不願人前示弱,然而這口血來勢猛烈,一半雖被他嚥下,一半仍是沿著口角邊緩緩流了下來。
燕然與他從前相識,方才這一場打鬥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莫名所以。見清明受傷,於是上前一步,意欲詢問。
清明卻也即刻伸袖拭去血跡,若無其事笑道:“梅侍郎,你好。”
青梅竹皺一皺眉,正要開口,卻聞一個溫文聲音道:“於冰,這位燕然殿下乃是戎族顯要,又是進京使者,你怎的這般不知輕重,竟敢與他比試,還不快些賠罪!”正是潘白華。
青梅竹一怔,心道戎族使者進京一事只在最近,進京後先找到太師,太師幾次密奏,昨日皇帝才答應使者入宮密談和議一事,這訊息十分隱秘,小潘相怎麼便知道了?但他亦是個十分聰明之人,面上仍是一片冷淡。
他卻不知,戎族一事,竟已被清明推測到了八九不離十,只是今日長街上清明與燕然這場變故,卻也實在是個巧合。
眼下他雖不知清明真正身份,卻早已料到他和南園多半便是玉京使者,心中暗道:這倒有趣,這條長街之上,竟然彙集了當世的四大勢力。
青梅竹心中思量不提,再說清明又是何等機變之人,聞絃歌而知雅意,連忙笑道:“實在對不住,我並不知中間這些干係,燕然你不怪我吧!”
那燕然生長大漠,性子豁達,見清明語氣十分誠懇,一時也只當他方才不過急於較量,手下失了分寸,也未多想,便道:“我沒怪你,只是……”
潘白華笑道:“果然殿下寬宏大量,好在於冰也是不知者不罪。燕然殿下,梅侍郎,想必你們尚有要事在身,我先告辭了。”不由分說拉著清明便走。
青梅竹口唇微動,似想說些甚麼,但終未開口。
二人直到了京城一個偏僻之處,方才停下腳步,潘白華放開清明,嘆一口氣:“清明,你實在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
縱是清明一世的聰明灑脫,此時也只得勉強笑道:“你都猜到了?也罷,只是我雖是一時衝動,你卻也難說我做得不對。”
這句話說出來,潘白華卻也默然,停了一下方道:“那時你與我說的那個戎族武士當是燕然,你可是那時便知他身份?”
清明頷首,道:“是,那日比試之後,我與他也曾把酒相談,那時他方道他乃是戎族中的第三王子燕然。但他並不知我真實身份,只當我是一個江湖上一個叫於冰的流浪劍客。”
清明在街頭乍遇燕然,他既知燕然身份,又知戎族使者進京一事,兩下一對應,燕然這次所為何來真是昭然若揭。若是這位戎族三王子在京中猝死,和議一事定不可成。又見此刻燕然身邊隨從不多,實是絕好一個良機。故而清明甘冒奇險,當街行刺。
若想破壞和議,自然也有其他辦法,但今日這一時機實在太好,另外清明私下卻又存了另一層心思:靜王上書一事既已成空,眼下形勢又不利,他實不敢保證小潘相還能繼續相助玉京。這當街行刺,其實亦有隱隱相迫之意。
二人默默相對,心中曲曲折折,均是存了多少心思。
潘白華執起清明左手,見掌心傷口方要長合,卻又在方才打鬥中磨的一片模糊。這次比不得方受傷時,須得即刻清洗。一抬眼卻見不遠處一座小小禪院,上書“明月禪寺”四個字,遂到:“清明。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方要舉步入內,卻聞一個人道:“施主,且慢。”
二人一同轉身,卻見身後立著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僧人,方面大耳,一臉紅光,渾不似個高僧模樣。清明見有人來,便即笑道:“大和尚,你有何見教?”
那僧人合掌笑道:“貧僧月照,乃是這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