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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的。”
聽了他的話,我又開始琢磨,他是真的覺得有意思還是不過同我客氣一番。
凡間的戲文裡,總是少不了情愛二字,這部也不例外。一次行軍途中軍隊在一個小鎮上休憩整修,英雄住在鎮上一戶人家家中,與那家中的二女兒一見鍾情,二人私定終生,英雄說待這戰事全都結束,他便回來娶她。
最後一場戲講的是英雄落幕,金戈鐵馬,萬里沙場,他一人持槍橫掃千軍,最後死於亂箭之下,好不悲壯。
曾經相愛的女子還在那小鎮裡等著那人回來娶她,她的爹爹問他,女兒呀,你何必一定要等他。
那女子用戲腔唱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全戲落幕。戲中英雄的悲壯與女子的深情演繹得極好,不過凡間的故事大多都是相同的,換湯不換藥。
我俯首問炳靈公:“正神大人?”
他起身道:“走吧。”
我跟著他走回街上,天色將至黃昏,路邊小販們都在陸續收攤,酒樓客棧前掛起了燈籠。
“靜北真君,”炳靈公忽然止身喚我,“回小明山吧。”
我們使了個飛身訣便回到我那小明山的府邸,我吃不準是請炳靈公繼續留下喝茶還是同他道天色不早請他早點回去休憩,便乾脆站在那什麼話也不說,等他開口。
炳靈公拂了拂衣袖,看著我輕笑一聲:“靜北真君,方才看那出戏,忽然想起一件趣事。”
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又道:“那戲最後唱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忽地想起這首詩的後半句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他嘴角含笑望著我,雙瞳中有微光在輕輕晃動,“這句似乎是你第一次念給我的情詩吧?”
我怔住,一時極為窘迫,雙頰微微發熱:“那時。。。。。。小仙不懂事罷了。”
“孟錦裡,”他忽然喚起我凡人時的名字,“我希望宋子灼是你的滄海巫山。”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我神色陡然僵硬,伴著一陣耳鳴,一時心情的起伏稍微有點洶湧。
這麼多年的神仙都當到狗肚子裡了,淡定二字還是不太能運用自如。
不過若是自此認為他炳靈公當真於我動情,那我就是個瓜,還是個生愣瓜。
他也說了,是希望我視宋子灼為滄海巫山,那便是希望我對他情深不壽,至於他自己會對我如何,壓根不曾交待。
饒是如此,還是很讓我又驚又喜了一段時日。
木府很是嫌棄我:“瞧你那沒出息的樣,跟狗見到骨頭似的,哈喇哈喇地直流。”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嘴角,而後對他怒目:“哪流了,哪裡流了!”
一口酒下肚,五臟六腑舒展開來,爭搶著舔舐酒芳,將悱惻纏綿沿著脊椎一路推送到大腦,一時有些暈忽。
我一直以來就是太在乎宋子灼是不是炳靈公,炳靈公是不是宋子灼。這下子全想明白了,宋子灼就是宋子灼,他鮮明地活在我的心裡,無論當初他是否是被可以創造出來的一介人物,我說他是真的,他就是,至少在我眼中。
這是個很玄乎的事。
比若我曾經見過一片湖,可我從此再也忘記不了,眼中容不下其他水,那麼我說那片湖是滄海,它就是我的滄海。
我斟滿一杯青梅酒,撒到地上,祭奠我死去的宋子灼。
木府心疼地看著地上的酒漬道:“得了,別瞎矯情了,扔掉你那些凡人的臭毛病罷。為仙者,需參透生死,參透情愛,否則即便得了道行,也終是淺顯的。”
我回道:“待我體內的元丹歸還後,不是會入輪迴道繼續為人的麼?我至頭至尾,本就是淺顯凡人一個。”
木府假模假樣地撫了撫鬍子,眯起眼故作深沉,卻講不出一個字。
看他回不上話的樣子,我高興地對著他的臉吐了一口煙霧。木府煩躁地拿手去揮開,瞪我道:“遲早遭報應你。”
不知正神大人們每日是否都同我一般清閒,自那日陪同炳靈公去逛了一趟人間之後,他來訪我小明山的次數比之前更為頻繁,經常是我正在房內吃午飯,泫澤推開門扁著嘴對我道:“仙君,炳靈公來了。”
我甩開筷子屁顛顛地跑去迎接他。
一開始他還有些奇怪:“你食五穀?”
我訕訕道:“小仙嘴饞。”
他便輕輕笑了笑:“是了,你從來都嘴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