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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靈公紮在這裡,實在是顯眼得很,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盯著他瞧,他一概忽視,或是壓根不曾入他眼。街邊的小販見著這樣的貴主,都想要上前推薦自家的貨品,奈何炳靈公即使臉色尚且算得上和藹可親,卻總有那麼一股氣勢,壓得他們不敢同他講話。
於是都來找他身旁如軟柿子的我來捏。
“這位公子,來看看我這兒的翡翠玉鐲,送給心上人再好不過。”
“公子風度翩翩,若是手中有把摺扇,更是錦上添花。我這兒的扇面都是前朝詩人們親自題的詩”
“公子來看看我家的”
每上前一人,我都會先偷偷瞧一下炳靈公的神色,見他不曾表現出什麼興趣,目光淡淡地不知落在哪裡,才對他們擺擺手拒絕。
“正神大人想要去哪逛逛?”我上前一步靠近他,小聲問道。
他微微側過腦袋望著我,淺笑道:“不是說了由你來帶路麼。”
我說過,我向來都不明瞭他在想些什麼,此番他突然提出要來凡間,我也只能當他是心血來潮,或是被他做的那個夢給刺激到。
放慢腳步,我開始思索究竟能帶他去哪,這凡世哪有什麼是能入得了他三山正神的法眼,可真是為難了我。
之前我和木府星君逛得最頻繁的地便是賭坊,萬萬不能帶他去的。
見他對集市也是興趣缺缺,兩旁聲色是瞅也不曾瞅過一眼,思來想去,便道:“那小仙斗膽,帶正神大人去看看人間的戲臺如何?”
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溫和的。“也好。”
在路邊打聽到城內最大的戲臺,帶著炳靈公去了,正好趕著新戲開場,看門的小廝攔住我們,一臉歉意:“二位公子,今日座上已滿了。”
他嘴上這麼說,卻滿眼期待地看著我,那小眼神嚓嚓嚓地射來。我默默地摸出一錠份量可觀的碎銀遞給他手上,他立刻眉開眼笑:“二位稍等,小的這就同臺主說說,為二位添上兩個上座。”
不過多時,他回來點頭哈腰領著我們進了去。
臺上戲已開場,哎呀吱咿,我略微瞟了眼,似是沒有看過的戲,頓時有些來了興致。
那小廝引我們到最前方,他說是臨時搭出來的位置,雖然偏了點,但絕對不影響觀戲。我又賞了他一點碎銀,他樂樂顛顛地領了,連聲道謝就退下。
我等炳靈公入了座才坐下,兩張椅子中擺著一張方形木幾,上面已置了茶水點心瓜子。我為炳靈公斟了一盞茶,低語道:“這人間的茶水自是比不上仙界的,委屈正神大人了。”
他執起淺抿了一口,不鹹不淡道:“還好。”
雖這麼說,卻擱下了茶盞,我再沒見他喝過一口。
臺上的戲講的是一位新朝的開國將軍,為當今皇帝立下汗馬功勞,卻沒有那個福氣去同享盛名,於最後一戰中英勇陣亡。皇帝為了紀念他,特命人編了戲本,傳到民間,將這位將軍的英名流芳於世。
正在演的是戲的前兩折,英雄少年時,孤苦伶仃一人在亂世紛飛的戰火中流離失所,被同齡人欺侮,被大人們漠視。自感生無可念,於懸崖邊被一青年所救,青年是某地軍營裡的一位官兵,便帶他入了伍,在自己手下做個跑腿小兵的。
炳靈公斜倚著扶手,仰頭盯著戲臺,他今日未用冠帶束髮,額旁的長髮盤在腦後隨意綰起一個發鬏,露出鮮明的五官,其餘髮絲垂在肩前,又柔和了輪廓的線條。
他的目光落在臺上,我卻不能確定這出戏他能看進去多少。
不過神態倒是認真的,偶爾臺下有人叫好時,他甚至也會附和地摑掌兩三下,動作不失優雅。
有他在一旁,我連嗑瓜子都不敢大聲,生怕令他覺得我有失仙者體面。
我們坐的地較偏,可炳靈公就像個大燈籠,就算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能叫人側目。來這戲臺看戲的估計都是常客,我倆面孔生,周圍已有許多人趁著空檔向我們投來目光。
戲演到了中間幾幕,英雄單槍匹馬,殺入敵營解救被敵軍俘虜的長官,亦是自己的恩人,當初那個救下自己的青年,來了個小高潮。
鏗鏗鏘鏘,一旁銅鑼絃琴配樂激昂,臺上演英雄少年時期的小生幾個翻鬥幾聲叱喝,一場武戲耍得極好,惹得臺下眾人又是連聲喝彩。
我傾身湊到炳靈公耳邊,小聲問道:“正神大人若是覺得無聊,小仙可以帶大人去別處逛逛。”
他偏過頭同我講話,眼睛沒有離開戲臺:“既是來了,看完再走吧,還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