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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彈畢,見蒼眼神複雜,若有所思,疑問道:「怎麼了?」
蒼搖搖頭,彷佛想通了什麼,沉聲一笑,緩緩道:「我本以為,再聽到這首曲子,便會想起當年和無雙在書房裡彈琴論樂,煮茶吟詩的情景,故我雖略懂古琴,這十多年來,卻是一次也沒有彈過。」
翠山行指尖一顫,以為自己幫了倒忙,低聲道:「你又想到他了,是麼?」
蒼笑了笑,走近幾步,長指拂過天一劍弦,一路向上遊走,挑起他秀美的下巴,食指輕撫被晨霧弄得些許冰涼的柔軟雪頰,溫度觸感一如他心中那人形象,拇指捺在他粉色的唇瓣上,來回摩挲,柔聲道:「我想到誰了?嗯,想到小翠。小翠、小翠、小翠,耳邊眼裡心底,通通都是小翠。」
話說完,唇便湊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微妙的停頓~~
☆、貳拾肆
翠山行心頭狂跳,不知該閉上眼,還是繼續睜著,眼看蒼的臉越來越近,忽然想起兩人這一接觸,對方不知會出現何種反應,下意識便想避開。
「師哥,我們回來了!你沒事吧?」
熟悉的嬌軟嗓音自前方傳來,頓時將那曖昧的氣氛揉散不少。
翠山行連忙別過頭,有點心虛,又悄悄鬆了口氣。
赤雲染自長廊前端走來,「師哥,聽說你吐了好多血,是不是……咦,先生也在?」
翠山行點點頭,「他昨日服了一帖藥,我再去拿一碗過來。」
「哎,先生不用忙,燉藥這種事交給道清就好了。」赤雲染笑了笑,不料翠山行腳步飛快,轉眼間已不見人影,她愣了愣,疑惑道:「先生怎麼了,臉色好像有點紅?」
蒼微笑道:「你們沒遇到麻煩吧?」
赤雲染道:「沒事,本來打算連聽三天戲,道清半夜摸進客棧,說什麼弦首中毒,大師失蹤,我們便收拾東西回來了,這次幸好有先生在此,否則別說一步蓮華,恐怕連師哥都……哎呀!」
蒼失笑道:「怎麼了?一驚一乍,冒冒失失的。」
赤雲染緊張道:「我方才該不會打擾你和翠先生了吧?」
蒼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妳又想到哪裡去了。」
「不行,我得去找先生道個歉。」赤雲染說完,又風風火火走了。
也不知她同翠山行說了什麼,湯藥遲了半個時辰才熬好,蒼看他端著碗進房時臉頰微暈、眼神飄移的樣子,那碗湯藥喝起來似乎也不怎麼苦了,臨走前叮嚀赤雲染與白雪飄幾句,這才與他一同下山。
許久未離開怒山,再次見到熱鬧的市集,翠山行也不由得緩了步伐,邊走邊看,蒼瞧他在賣雲片糕的攤上怔怔地發了會呆,微微一笑,趁他離開後,悄悄買了袋鹹味的糕點,塞進對方手中。
翠山行不明所以,開啟紙袋,熱氣香氣撲面而來,正是他喜歡的雲片糕,紅著臉一笑,抬頭道了聲謝。
隔不多久,蒼手上也被人塞進一根棍子,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串冰糖葫蘆,唇角忍不住牽起。
樓遠山離天波浩渺有段距離,步行需要數天,翠山行本想買馬,但他沒有多少銀兩,不好意思花蒼的錢,索性作罷,下山前問過赤雲染關於赤虺血毒的狀況,那毒毒性雖烈,但既有湯藥壓制,蒼功體又高出她許多,多撐幾日應該無妨。
第二日傍晚,兩人走入另一座縣城,翠山行本說要繼續前進,蒼不願他為自己連夜趕路,便道今夜在此地歇下,翠山行蹙著眉,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此處顯然較怒山腳下的小鎮熱鬧,夕陽餘暉灑落在紅磚綠瓦上,十里長街樓閣參差,香車寶馬競道而行,兩旁店鋪林立,市列珠璣,茶樓酒肆錦旗飄飛,紅燈籠高掛,此起彼落的叫賣聲讓青石街道更添繁華。
行至半途,細雨忽落,街上擺集的百姓匆匆吆喝著收拾家當,熙來攘往,路上更顯擁擠,蒼剛打起傘,見翠山行越走越快,喚了一聲似乎也沒聽見,索性大步上前拉住他。
翠山行心思浮動,不自覺便走得快了,右手突然讓人牽住,一愣回首。
頭頂伸來一把紙傘,暖黃煙燈下,那人笑得格外溫柔,「別要走丟了。」
傘本就不大,蒼一舉過去,反倒自己半身都落在雨中,翠山行見狀便走回他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