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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你瘋了,磕頭也找個平坦的地兒,往石頭上磕,你傻啊?”胖子嚷嚷。
吳邪抹掉眼睛周圍的血,在眾目睽睽之下搶走夥計手裡的麒麟匕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破自己的袖子,生生從胳膊上剜了塊肉下來。
“吳邪!”
“三爺!”
這可比吳二白捅自己刀子更恐怖。饒是見慣血腥場面的張海杏都有點受不了,這得多大的勇氣才能從自己身上割塊肉下來?吳邪瘋了吧?
吳二白睜大眼睛,想坐起來,夥計們七手八腳不許他動,還有的往吳邪那邊走,想阻止吳邪幹傻事。
胖子怒了,吼道,“你他媽的腦袋裡都是屎啊!趕緊把匕首扔了!”
“誰也別過來,否則下面傷的就是心臟。”吳邪皺眉,鑽心的疼痛讓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他後退幾步,背靠一棵大樹才勉強穩住身形。
“你有病啊!”胖子繼續吼。
吳邪望著吳二白,眼神悲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隨後又狠心剜了塊肉,手跟匕首全染紅了,胳膊已見白骨。
“日!你說不敢毀傷,你現在做什麼呢!”胖子徹底爆發了。
“我想不出辦法。二叔,百善孝為先,我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吳邪血流如注,如此快速失血加上劇烈的疼痛,他支撐不了多久。
吳邪再度將匕首移向慘不忍睹的傷口。
張海杏半天沒動,盯著吳邪的手,喃喃地說:“他該不會想效仿古人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吧。”
生養之恩重如泰山,因為無法報答,還不起,能拿出手的也只有這一身骨肉。吳邪知道,這才是比拋棄家庭,愛上男人更加叛逆與不孝的行為,可他無法選擇,即使被人罵做涼薄冷血,他也想跟隨那個最重要的人一同離去。
吳二白受到嚴重刺激,已經暈了,被人抬著往營地跑。
胖子跟張海杏想靠近吳邪,吳邪連滾帶爬避開他們。胖子惱羞成怒,“你給老子回來!”
吳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意識逐漸模糊,想這麼死去,那樣他就不會繼續痛苦。剜去兩塊肉的胳膊已經不痛了,麻木了,溫度流失,他覺得好冷。恍惚中,身邊嘈雜起來,有熟悉的氣息飄進鼻子,他被人打橫抱起,陷入深度昏迷前,只瞥到一雙漆黑而憤怒的眼睛。
“小哥……”胖子略顯慌亂,“你看他這胳膊還保得住嗎?小說裡什麼挑斷手筋腳筋都沒這個厲害。肉啊,他真下得了手。”
“嘖嘖。”張海客也道,“再晚些是不是連骨頭都挖出來了。”說著拽住直往前蹭的王盟,“別過去,你要是擋道,族長肯定會捏碎你的後頸。”
悶油瓶面無表情,不過靠近他的人都能感覺到暗自洶湧的氣流。他緊緊抱著吳邪,就像抱著整個世界,大步往帳篷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片廣袤冰冷的大海,看不到盡頭,吳邪在其中沉浮,幾度溺水,最後靠著手心裡那一絲溫暖回到活人的世界。
張家有兩個精通醫術的人,一個是張海客,他去替吳二白治療,還有一個就是現在替吳邪的處理傷口的老頭。
都說張家難見白頭之人,老頭具體多少歲沒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說。老頭擅用草藥,可吳邪傷勢過重必須送出谷,麒麟匕首不知被什麼人餵了毒,看樣子是汪家的傑作。
悶油瓶沒說話,緊擰雙眉看著吳邪。
吳邪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額頭全是冷汗,大半截袖子和緊挨著袖子的衣褲髒了,身體因為疼痛顫抖著。
“族長。”張隆半在外面躊躇了幾分鐘,還是走了進來,“海客哥說,決定要送走就趕快行動,再晚些誰都出不去了。”
老頭把繃帶打了個結,退出帳篷。悶油瓶點點頭,張隆半也出去了。
已經不知道是多久前的記憶,有個被雨水淋溼,狼狽不堪的高個子青年站在蘇家村的外村,見到自己時眼睛瞬間流露出驚訝、欣喜、責備等多種情緒,最後是悲傷,接著化作淡淡的笑容,彷彿那些感情都不曾存在過。
“吳邪?”悶油瓶輕輕喊道。
吳邪聽不見,即使昏迷,疼痛依然折磨著肉體。
悶油瓶替吳邪抹去冷汗,眼神落到被繃帶遮住的恐怖傷口上,表情複雜。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在他進入門後的這些年,吳邪或許真的已經變了。他陪了吳邪半個多小時,期間吳家老夥計拿來乾淨的衣服替吳邪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