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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片刻,發現別處景緻無不遊人聚集,可只有這處亭子門庭冷落,亭內只有他一人,正在疑惑之際卻偶然瞥見亭外正對著的荷塘盡頭那一大叢枯敗的殘葉。
一邊是盛放著的粉色紅霞,一邊是焦黃不堪的枯荷,如此鮮明的對比場面,實在叫人不忍卒睹,世人只愛欣賞那桃紅柳綠、鶯歌燕舞的春盛之色,又有幾人願意正視這破落枯敗的殘春景象呢?
觸景傷懷,雲舟本就提不起多大的遊玩興致,如今見了這春盡殘景,更是意興闌珊,將身子懶懶地倚在梨花木的欄杆上,伸出手指數著塘上枯敗的蓮葉:
“一……二……三……”
數完了枯葉,又繼續數蓮花:“二十四……二十五……”
數到二十六,這個代表著自己歲數的數字,竟意外地數到了一株並蒂蓮,看到那一根綠色的莖上綻放著兩枚嫩粉色的花骨朵,雲舟心下一喜,彷彿聯想到了什麼,面色微紅,情不自禁地吟了出來:
“下有並根藕。”
“上有並頭蓮。”
雲舟心驚,急忙尋找聲音的來源,只見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穿著布衣的人正對著他微笑,雲舟再仔細一瞅,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不正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無良書商嗎?!
第7章 第 7 章
“你……你這奸商是怎麼混進來的?”
雲舟沒好氣地問。
他現在心裡是感到丟人至極,他一向在人前是古板守禮的,沒想到剛剛難得抒情感懷了一下就被撞了個正著,還偏偏是這個傢伙!再加上方才又是並根藕又是並頭蓮,如此曖昧的詞彙,一搭一唱地,結合此情此境之下從這傢伙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著就那麼地奇怪,還隱隱聽出了幾分……狎暱之意???羞窘之下雲舟就更加沒了好臉色,那充滿戒備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登徒子。
餘生好脾氣地笑笑,說道:“雲公子好沒道理,餘某尋春而來,這春景你賞得,大家賞得,如何我就賞不得了?”
雲舟被他一說,沒得辯駁,只得佯裝怒道:“反正我不和你這奸商共賞一景,恕我不奉陪了。”說罷甩手就走。
“等等!”
雲舟沒走出幾步,就感到袖子一緊,然後聽到了“嘶——”地一聲吸氣,雲舟回頭,只見餘生面上帶著痛楚之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可以看到他藏在袖中的右手包著紗布,上面殷紅地滲了血,很顯然是方才拉扯之間傷口裂開所致。
“你受傷了?”
不自覺地,雲舟的語氣放柔了一些,帶了點歉疚。
餘生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多謝雲公子的關心,一點小傷而已,不必介懷。”
話是這麼說,可對於自己無意中弄裂了他的傷口這件事雲舟還是有些自責的,張了張了口:
“你……”
要說你什麼?雲舟自己也不知道,他悄悄地抬起眼來,看見對面那人臉上帶著笑,可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一改前兩次極不相稱的爆發富行頭,這次的他穿著一件樸素的粗布衣裳,上頭還打著補丁,這就是這洗盡鉛華的天然本質才讓雲舟直到現在才看真切他的面容,原來他還很年輕,長得也算英俊,雖然面上有些許倦色,但是那一雙眼睛清澈透亮,閃著自信的光,叫人移不開眼去。
雲舟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尷尬,他不喜歡眼前這個人,也很討厭他老是糾纏自己,但是自己如今碰傷了他,又被他這樣瞧著,說不出啥表達歉意的話來,可越是這樣,就越像是欠了他什麼一樣,如骨鯁在喉,這種彆扭的感覺使他十分地不自在……
後來所幸遊春人中有幾個來到亭中歇腳,再加上小墨也在這時候找了過來,所以雲舟就趁機逃走了。在遠離那個讓他倍感壓力的亭子之後雲舟只覺一身輕鬆,就好像是一個封閉的箱子被突然開啟了一樣,又能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如釋重負,可至於為啥方才如此緊張,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上午的遊春已畢,舊宅主人安排賓客用過茶點,稍加休整,到了下午一干人等便啟程往後山進發,僱幾個小童挑了幾擔百花釀,不出一里地就來到了一片竹林,蔥蘢翠竹之中藏著一脈清泉,旁邊有座竹亭,叫做百花亭。
眾人準備好筆墨紙硯,分立清泉兩側,將手中的酒杯放入泉眼之中,讓酒杯順著曲折的流水向下流去,停在誰的身邊,那人就要飲下一杯酒,然後作出一首詩,此中游樂之法便叫做“曲水流觴”,頗受文人墨客的喜愛。當天眾清客興致頗高,一個個頭上簪著花,也有人將手中的花瓣撒入流動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