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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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敢罵一句?!你他媽再罵我立刻報警抓你爸,你信不信?!”女人似乎被我激怒了,撲上來就要抓我的臉。
也有自詡憐香惜玉的男人要替這女人出頭,超市裡頓時雞飛狗跳。
面對伸過來的拳腳,我只有一個念頭:死死護住我爸。
突然間,有人在一團亂裡喊了一聲,如同抽了釜底薪,大夥兒都安靜了。
“黎翹啊!這不是黎翹嘛!”
黎翹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間,我訝異於他還摘了墨鏡,亮出了身份。
“爺,你來了!你來了就好!”
來不及發懵,我一把拽住老袁,半是本能半是狐假虎威,一個勁地往黎翹的身後躲——
到底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三言兩語就把群情激奮的大夥兒給擺平了。
“結夥毆打他人的行為如何認定我不清楚,我不過想問大家一聲,你們是打算跟我的法務談一談,還是過來和我合個影。”
然後超市裡的人就一擁而上了,黎翹從頭到尾不厭其煩,迷人的微笑一直掛在臉上。
甚至還有人把手機遞給了我,讓我給他們拍個合照。
從別人的鏡頭裡看出去,這個男人是雞群中的一隻鶴,真好看。
或許是因為我佯裝與黎翹沾著親故,臨走的時候超市經理沒要我一分錢,居然還給我道歉,點頭哈腰的樣子與先前判若兩人。
扶著老袁離開了是非地,我只差沒給這位仗義出手的大明星當場跪下,一路都在喋喋地感恩戴德,他卻沉著臉,一言不發。
停在我的雪佛蘭車前,想起剛才那群滿足於與偶像合影的路人,我也忍不住掏出手機,向黎翹請求合個影。
沒等來黎翹點頭,我開啟手機的自拍模式,自說自話地就去摟他的肩膀,可沒想到對方突然對我出手一推,我一步不穩,險些跌在地上。
“為什麼要跟我合影?”
陽光下,方才看出這人的眼珠比尋常人的顏色淡些,不是更溫暖、更常見的琥珀色,卻是據傲森冷的菸灰色。
這話問得突如其來,我全沒想到這麼個簡單的要求會被拒絕,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合個影,然後跟下一個乘客說,你認識黎翹,跟他很熟,他眼巴巴地求你拍電影,然後你拒絕了?”
“我……沒必要這樣說……”
“那麼,你就有必要自稱是第十七屆青舞賽的冠軍麼?”
一句話讓我由頭涼到腳底心,可胸腔裡卻莫名點著一股火。來人的視線太惱人,我便更狠硬地將這目光頂回去,一字一頓告訴他,我會跳舞,而且我跳得很好。
面對我一本正經的回答,黎翹居然笑了,笑得豔光四射,白牙盡露,令人眼暈不已。
笑足了之後,他說,第十七屆青舞賽的冠軍名叫楊灩,我跟她認識了很多年。
“腳踏實地活著的人,即使身處逆境也不可悲,反倒是你這樣的人——”意味深長的一個停頓之後,黎翹取出墨鏡重新戴上,抬手拍了拍我的雪佛蘭,“好好開你的車吧,袁駱冰。”
這個男人居然記住了我的名字,可我分明看見了他墨鏡後的眼神,輕蔑夾雜厭惡,如同俯首鞋底一撮泥。
離開前黎翹彬彬有禮地與我爸打招呼,叫了他一聲“叔”,還囑咐他當心身體。
五、押沙龍,押沙龍(下)
我住的地方緊挨火葬場,換房子的時候一點沒考慮吉不吉利,只貪圖便宜,又信了中介的鬼話,說這兒其實“鬧中取靜”。
初來乍到的我每逢出殯便要難受,鬧喪的鑼鼓砉然響然,哭喪的人比鑼鼓還能鬧。
時間長了才明白,“鬧與靜”無關“孝與逆”,鬧的未必傷心,靜的未必不孝,多少子欲養而親不待,最後都變成了幾家墳上子孫來。
於是我跟老袁說,你活著的時候我待你好點,你死的時候我就不哭了。
夜裡捫了們心口,覺得尚對得住它,自此日子照過,心如止水。
小區沒車位,我不得不花了點錢打點了附近小區的物業,好處是不必擔心亂停車被貼條,壞處就是停車以後還得步行二十分鐘。
連天的雨總算消停了,在天黑透之前,我扶著老袁穿過一條極窄的巷,往家的方向走。
老袁大約也知道今兒這出鬧得太離譜,偏著頭,佝著背,與我一路無話。
上了年歲的老公房,設施不佳,遇上大雨排水溝就容易堵,小區門口這會兒已經積了水,像一片靜水流深的湖。我目